茅义微微一怔,目光交汇间,瞧见其眼中的忧虑。
看来,此人地位非比寻常。
他深吸一口气,微微点头,闷声道:“武兄放心,我茅义还分得清轻重。”
武镇见茅义应下,松了口气。
眼看着圈子已经缩到了五米的间距,他带头,将那末影珍珠扔了出去。
涅槃军瞬间化作一道道光影,消失在了原地。
“人呢?人去哪儿了?”
“他们怎么就凭空消,消失了?”
他们交头接耳,后退了几步。
虽是有些乱了阵脚,但到底是边军,只过了数秒,便调整了过来。
面对未知,没有人能够保持平静,围困的边军个个惶恐不安,看着仅仅留下的白黎,不敢上前。
白黎神色淡然,笑着说道:“没事儿,你们打你们的,就当我不存在,不用在意我,随便打。”
“要是实在想对我动手,那也行,你们随意,我不还手。”
自己就当听个响儿,
反正就这普通武器,能破了钻石套的防,还是附魔的,他名字倒过来念!
亲眼目睹涅槃军诡异消失的场景,又有这自信的姿态,固原边军心中更是没底,对白黎也有了更多的敬畏。
此刻即便听到他这般 “许可”,也不敢轻易试探。
茅义抱拳行礼,尊敬地说道:“白公子,多谢您此番高抬贵手,未与我等为难。
您放心,就请您安心待在此处,我定会吩咐其他人不要对白公子动手。”
“都听好了,谁也不许对白公子无礼,如有违者,军法处置!”
众人齐声应和,心里松了口气。
谁也不想和妖怪打。
这片刻功夫,那群人已经离他们很近。
茅义不敢懈怠,迅速调整阵型。
然而,那群皮革人,到了一定距离后,停了下来,竟齐刷刷地从身后拿出了鸟铳。
不好!
茅义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。
戚继光所写的纪效新书,记录的刚柔牌,能在远距离抵御火枪的射击。
刚柔牌用轻木做框,两面蒙生牛皮,用钉子钉牢,牛皮涂有灰漆和油。
一面刚柔牌便要五两银子。
但关键的是,这刚柔牌重十五斤,他们一路上遇到的,顶多就是拿着三眼神铳,刚柔牌根本用不上,行军带上就是累赘。
哪怕是这样,在四五十步(60~75米)的距离,火枪无法射穿刚柔牌,但三十步(45米)的距离上,刚柔牌就无法抵抗火枪。
而他们现在装配燕尾盾牌,
通体用轻质硬木制作而成,高约五尺,上端平,下端呈燕尾状。
虽能抵挡一般的刀砍斧劈,若是三眼神铳还好,但是鸟铳,根本抵挡不了几下!
一旦敌人开火,这密集的火力网之下,己方必将伤亡惨重。
随着阵中响起轰鸣声。
鸟铳齐发,火光硝烟弥漫开来。
“快,把盾牌斜举,务必护住全身,给我拼命压低身子,别露头!”
茅义等人下意识地缩紧身子,前排的边军将盾牌护得更紧。
只听噼里啪啦一阵乱响,弹丸狠狠砸在燕尾盾牌上。
仅仅片刻,就有几声惨叫从队伍中传出。
茅义的心猛地一沉,他知道,伤亡已经不可避免。
忽然,一道尖锐的惊呼声打破了平静。
“金,金子???”
庞飞怪叫一声,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尖锐刺耳。
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随着庞飞的喊声投向地面。
此刻,硝烟尚未完全散尽,刺鼻的火药味还在空气中弥漫。
可众人眼中已全然没有了敌人的身影,所有人顾不得打仗,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,僵在了原地。
他们的眼里,只剩下了那满地的弹丸。
只见一颗颗弹丸在阳光的映照下,闪烁着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,那刺目的色泽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。
“我的老天爷啊!” 前排的盾牌手嘴巴大张,下意识地伸手拿起一个最近的珠子,凑了上去。
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弹丸光滑的表面,眼睛瞪得像铜铃,死死地盯着手中之物。
“是,是真的,真的是金子啊!!!”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。
“这…… 这得值多少钱啊!就这么打出去,跟扔银子似的。”
“怕是把咱这辈子的军饷加一块儿都比不上。”
“有了这些金子,咱回家能置多少地,盖多大的房啊!下半辈子都不用愁喽。”
“乖乖,额打了这么多年仗,啥稀罕玩意儿没见过,见过铁弹、石弹,可从没见过金子做的弹丸啊!”
“额滴个娘嘞,额难不成是在做梦,那这算是恶梦,还是美梦来着?”
边军们揉着眼睛,生怕自己没睡醒,是在做梦,相互对视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。
“金子,我的,都别抢,都别抢啊!” 庞飞更是按捺不住,瞪大了眼珠子,脸上的横肉因兴奋抽搐。
他一边叫嚷着,一边利索的翻下马,猛地弯腰去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