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闻言都看向罗相石,罗相石也微微一笑,端起面前的酒杯,打算说些场面话。
却听陈梦接着道,“就在上周,他不顾个人安危,率领学校的师生深入到一个非常危险的灾厄带中,救出了被困在那里的一群孩童,陈梦虽只是一介女流,但也很仰慕这样的英雄豪杰。”
她的一番话让原本融洽欢乐的氛围一下凝滞了。
一起凝滞的还有罗相石脸上的笑容。
马陆整理了一下衣领,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,“陈小姐过奖了。”
陈梦没有多言,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,放下酒杯,又重新坐了回去。
剩下诸人面面相觑,都在心里猜测马陆和陈梦的关系。
难不成这位马校长其实是魏副司令的人?不然没法解释陈梦选择在此刻敬酒的原因。
不过陈梦不是被罗相石请来的吗,为什么又会为马陆出头?
想到这里侯诚毅等人纷纷望向罗相石。
罗相石的脸色阴晴不定,魏副司令虽然也是傅统照的人,但出了名的油滑,是条老狐狸。
罗相石和他也不太熟,他是下午才得知陈梦要来平城,说是为了给新剧取景,罗相石灵机一动,决定扯一下魏副司令的虎皮,这样在说服本地势力的时候也能更加顺利。
为此他还特意让人给陈梦送了一条价值六千多块钱的钻石项链。
在他原本的计划里,陈梦只要来唱几首歌,露个脸就好,谁知道这女人居然会忽然给马陆敬酒,拆他的台。
难道真的是魏副司令的指示?
罗相石自己也在猜测魏副司令和马陆的关系,又或者魏副司令也看上了盒子里的东西?
但魏副司令并没有拥有符师学校,照理说得到盒子里的东西也没用。
罗相石心念急转,和其他人不同,他倒不是很怕姓魏的,大家都在为大总统做事。
而且一位军事委员会委员,也很难插手教育界的事情。
可问题是魏副司令的名头明显镇住了在座诸人,原本他们已经同意名侠集团对厚德的兼并了,现在态度又变得暧昧了起来。
又过了会儿黄市长率先开口,打破了沉默,“收购的事情我觉得也不必急在一时,罗老板可以和马校长再好好谈谈嘛。”
叶局长也改口道,“没错,做买卖最忌讳强买强卖,还是得要双方都同意才好。”
潘太炎更是道,“现在的校址对厚德而言确实有些大了,但学校是会发展的嘛,我们要用动态的眼光看问题,我相信在马校长的带领下厚德是会蒸蒸日上,没必要着急卖地。”
罗相石见他们一个个都转变了态度,知道不拿出来点真东西是不行了。
于是他让人去打了电话,大概半个小时后,罗相石亲自出门,将一位贵客迎了进来。
来者一进门,整个宴会厅的人就都站了起来。
“郑督军,您怎么今天也有空?”黄市长看清来人,顿时一个激灵,上前赔笑道。
督军,总督一省之军务,属于省内的二号人物,黄市长等人的上司,见到他出现,不少来赴宴的市级领导都是一惊。
郑督军摆了摆手,让副官脱掉了身上的军服,随口道,“我在城外监督剿匪,正好有些口渴,听说你们在这儿吃饭,就过来讨杯酒喝,怎么,不欢迎吗?”
“瞧您这话说得,郑督军您肯赏脸是我们所有人的荣幸啊。”
黄市长和罗相石一起将郑督军引到主坐上坐下,随后在场的大小官吏,富商士绅一一前来见礼。
郑督军却没管那些人,先和陈梦打了个招呼,“时候不早了,魏副司令很担心陈小姐您的安全,要不我派手下先护送您回酒店休息吧。”
“平城的治安还是很好的,现在也才不到晚上8点……”
警察局的叶局长还想为自己的工作成果辩解两句,就被郑督军用一个眼神给制止了。
陈梦看了眼马陆,又看了看郑督军,随后打开了自己的小包,从里面取出一只首饰盒,推到罗相石面前。
“多谢罗老板的款待,这份厚礼我受之有愧,还是还给您吧。”
她在临走前又委婉重申了一遍自己的立场,算是对马陆最后的支持。
郑督军安排了四名士兵护送陈梦离开宴会厅,这才看向其他人,招呼道,“坐啊,都站着干嘛,吃饭。”
众人纷纷落座,罗相石让服务员又加了张椅子。
郑督军却没动筷子,而是又问道,“你们之前在聊什么,也说给我听听吧。”
市教育局的局长侯诚毅立刻接话道,“罗老板想要在咱们平城市投资,将厚德并入名侠集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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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好事啊,”郑督军道,“名侠集团拥有丰富的教育经验,还有大量的师资和财力,有他们接手厚德,也能让厚德得到更好的发展。”
“可惜马校长似乎不太乐意。”侯诚毅轻声道。
郑督军一挑眉毛,“谁是马校长?”
众人一起看向马陆,侯诚毅心中暗笑。
这个年轻人接手厚德后便飞扬跋扈目中无人,这次却是遇到比他更霸道,更强硬的人了。
然而马陆看起来却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,端起面前的茶杯悠悠喝了一口,这才道。
“是我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同意?难不成是嫌钱少,”郑督军一拍桌子,“罗老板,你给再加10万,我来做主,这事儿就这么定了。”
“好的,郑督军。”罗相石当场就拿出支票,写下了30万,让人拿给马陆。
而马陆接过后却连看都没看,抬手就把那张支票给撕了。
这下众人是真的惊到了,整个宴会厅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郑督军也怔了下,似乎是反应过来敢有人这么不给他面子,随后他眼中涌起一股杀意。
“好胆,很好,我已经很久没过这么有胆量的年轻人了,崔副官。”
“到!”那姓崔的副官立刻上前。
“给马校长看看这次咱们剿匪的成果。”
崔副官闻言让手下从外面提来了一只带血的麻袋,一路走来,在饭店的地毯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