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皇帝开始想自己闹腾的女儿,忍不住把她接回去时。
小家伙的视线总盯着他的鞋。
把皇帝看得脚趾抠地。
这小兔崽子到底在干嘛?
过了一会儿,他终于破案了。
【这个脚以前真的有大母说的那么臭吗?】
皇帝:......
阿娘究竟给他女儿说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啊!
秋日正是丰收的时节。
京郊开辟的一块田地交上来了这次小麦种植的实验成果。
皇帝把许欣姝召来,她因为长时间待在户外,皮肤黑了许多,且明显地粗糙了。
但是精神气却很足,一双眼充满生机与希望。
或许是因为一些影响因素,产量并没达到许欣姝说的增加一倍。
但也增加了八成。
说明了研究许欣姝的方法是可行的。
“朕不敢贸然推广至全京城,只能一步步扩大改良的范围,不能及时给爱卿封赏。”
“让你受委屈了。”
许欣姝受宠若惊。
陛下对她简直是和风细雨得过分了,就连兄长有时都会酸两下。
他从小就跟着陛下了,在他身上讨到的笑脸还没有许欣姝进宫后这些时间来得多。
太惨了。
他想闹了!
但是他不敢。
许欣姝请辞:“臣愿游历四方,为大越诸州寻找最适合增产粮食的方法。”
“待封赏之日,陛下再召臣归京吧。”
皇帝有点犹豫:“爱卿此时无正当官职,游历大越容易受阻。”
“何不等上个三五年,接到封职之后在走,州府官吏皆不敢怠慢。”
不能现在封官的原因很无奈。
女官皆是管宫廷之事,没有出宫的女官。
在宫外采买选人的事,都是由太监操办。
女官一旦入宫,再出宫就永远不能回来了。
所以许欣姝要游历州府并无正当官职。
贝婧初在旁边皱着小眉头骂骂咧咧:【一群纨绔子弟就能因为祖辈荫蔽封官。】
【哪怕什么功绩都没有,就能得到职位。】
【许姊姊这么优秀,只是因为没有女子做官的先例,就必须要先立个大功才能服众。】
【好生气,烦死了!】
听到心声的许欣姝翘了翘嘴角,公主气鼓鼓的样子像个小河豚,想捏。
皇帝已经习惯了,也不知道一个才十一个月大的小孩子哪儿来这么大脾气。
这也生气,那也生气。
好在是他的女儿,不然换个家世,哪家夫婿受得了她。
这么一想,皇帝瞬间有点小得意。
许欣姝坚持请辞:“谢陛下为臣考量。”
“但人生有几个五年呢?”
“韶华易逝,现在是臣精力最足,热情正盛,最是少年意气的时候。”
“不过是路途艰难了一些,但比起在家里虚度年华,颓废放纵。”
“臣宁愿面对那些。”
“臣希望在有生之年,能让更多的人摆脱饥贫。”
这个理由皇帝不能拒绝,他道:“朕会给你多派些护卫,望卿平安归来。”
千万别死了!
这句话他没说,有点不吉利。
贝婧初被许欣姝的豪言壮语说激动了,爬过去,坐在了许欣姝边上,伸出两只小胳膊。
“抱!”
许欣姝在皇帝点头后,把公主抱了起来。
艾玛真结实呀!
要不是她现在力气变大了,准得出丑。
宝宝你有点重了唉......
许欣姝取了通关文牒,回屋里收拾包袱。
随后出宫拜别兄嫂。
许兰期不是很同意。
“朝廷难道就没别人了吗?要靠你一个女孩子去游历研究。”
“我大越人才辈出,才有人创造的方法种出来亩产增了八成的小麦......”
许欣姝打断他:“兄长,那个人就是我。”
许兰期:?
“陛下想等京城推行以后再为我封赏。”
许兰期扶着心口缓缓坐下,口中念着:“等会儿等会儿,你让我缓缓。”
“你是说,陛下说的那个藏起来的奇才,是你?”
许欣姝点头。
许兰期被震撼了一把,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个消息。
他们祖坟什么时候冒青烟了吗?
不行,改天得去看看是不是祖坟着了。
这时许夫人带着儿子也来了。
兄妹俩默契地止住这个话题。
“我们家的兄弟姊妹只剩你我二人了,你一个人离京,兄长怎么能放心。”
“你一个女孩子,孤身在外多危险啊!”
许欣姝:“陛下给我安排了一车的侍卫。”
“......”
不行,他还是担心。
“那你银两够吗?”
“穷家富路,在外面没钱寸步难行。”
许欣姝:“陛下赏了我五箱黄金。”
“......”
许兰期:“哦。”
许兰期看着自己让人抬出来的那些珠宝。
木然道:“既然陛下赏你了,那你阿嫂准备的财物你应该不需要了吧,那我就......”
"需要的,需要的!"
许欣姝拦住他。
“在外出行钱当然是越多越好啦~谢谢阿嫂。”
许夫人回以一笑。
许兰期神色复杂道:“陛下对你的优待也太好了,为兄甚至觉得自己用处不大。”
许欣姝:......你没觉得错,本来就用处不大。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嘞。
但是见兄长心情不好的样子,她还是善良地住嘴了。
许大郎哭窘着一张小脸:“姑妹是要走了吗?”
“什么时候回来啊?”
“能不能不走啊?”
“姑妹走了,阿昼以后就难见到你了。”
他是真伤心,还哭出来了两根鼻涕,看得许兰期和许夫人一阵嫌弃。
许欣姝:......
“平时我在宫里你也难见到我啊......”
许大郎哄不好了:“那不一样。”
许欣姝对着兄长求救,眼神示意:哄哄你儿子。
许兰期走开了。
许欣姝又求助嫂子。
许夫人转过头当看不见。
谁弄哭的谁哄。
许欣姝只好安慰他:“乖啊昼儿,姑妹会回来的,大概过个三,哦不四......五六七八年?”
“就回来了。”
许大郎一听,哭得更伤心了,伤心得许欣姝以为自己死了。
这小子在号丧。
看哄是哄不好了,许欣姝决定以毒攻毒。
“听说昼儿要进弘文馆了。”
许承昼挂着鼻涕,疑问道:“那和姑妹要走有什么关系。”
许欣姝笑得幸灾乐祸,发出来自地狱的声音:“以后你就要寅时二刻便起床,每天做课业奋战到晚上。”
“一年到头只有过节才能休息,根本没时间想姑妹啦~”
许承昼:......
许承昼跑去找亲爹算账去了。
边跑边喊:“骗子!你不是说弘文馆很轻松的吗!”
许欣姝松了一口气,祸水东引果然是兵家良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