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死亡？”
听到这个熟悉的词，姜言不由得微微抬起眉头，虽然他对此早有预料，但真正得到老乞丐的肯定后，还是不由得感到有点震惊。
如果按照老乞丐所说，灵异的产生，全都是由于第一个御鬼者打破了死亡的禁忌。
他驾驭了死亡，获得了起死回生的能力。
然而，所有的事物都处在平衡之中，随着他不断动用力量复活生命，世界的平衡也因此被打破。
为了矫正平衡，死亡不得不派出它的化身去阻止这种力量，这些死亡的化身便是厉鬼的由来。
“也就是说，就好像是一个物种一下子增加太多，大自然为了平衡，也会相应增加天敌的数量。对于人类来说，厉鬼就是那样的天敌么……”姜言分析道。
老乞丐点了点头， 但又摇了摇头：
“说是天敌，其实也不够恰当。人类和厉鬼，并不是泾渭分明的两个区域。厉鬼虽然没有意识，但具有一定的行动规律， 而这些行动规律，和人类社会的法则有些相似，你觉得这是为什么？”
“你的意思是，人类死后回归死亡，而厉鬼又是死亡所诞生，也就是说，厉鬼是从人类的坟墓中爬出来的么？”
听到他的回答，老乞丐微微一笑，似乎十分满意，他扭头看向面前的无间之墙，用那苍老的语气阐述道：
“这里储存的本源，是人类的残骸，它们本不应重现世界，因为死亡不会孕育生命。但平衡被打破，死亡不得不派出化身，这些化身从本源中诞生，携带着这些破碎的人类执念， 就变成了你们熟知的厉鬼。”
“厉鬼并不是生命，它们是从人类的坟墓中爬出来，像是一种清扫世界的程序。”
“所以灵异是无法完全根除的，只要轮回的力量还在，为了世界的平衡，厉鬼就会不断产生。想要终结灵异，唯一的办法就是粉碎轮回。”
“粉碎……轮回？”
姜言能够理解老乞丐的话，但粉碎轮回这种事情，对于他来说还是太过缥缈。
毕竟厉鬼虽然恐怖，但也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，而轮回，却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，如何粉碎？
“粉碎轮回，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做到？”姜言看着老乞丐问道，不过刚问完，他便有点后悔，如果老乞丐真的知道方法，也不至于一直在这里苦等这么久。
如他所料， 面对这个问题，老乞丐只是一脸苦涩地摇了摇头：
“我不知道，不过，在这个轮回中，我看到了希望。”
“希望？什么希望？”
“我之所以认为有希望，是因为这个王座上出现了第二个化身。”老乞丐说着，低头看向面前的王座。
可漆黑王座空荡荡的，没有任何人影。
不过姜言明白他的意思，这个王座上的确坐过人，他看见的那个人酷似赵晴， 胸口还插着一把黑血剑。
然而老乞丐说王座一共出现过两个人，这和他所见到的的确有点矛盾。
“两个人？哪两个人？而且，这个王座到底有什么用？”他不禁问道。
他认为，老乞丐一直守在这个深渊里，对于王座一定颇为了解。
老乞丐微微颔首， 脸上露出一阵怅然之色，他目光凝重地看着面前的王座，说道：
“死亡会孕育很多的化身， 而这个王座是孕育最强化身的地方，第一个坐在王座上的存在你应该不陌生，它就是工月村里的黑棺厉鬼。”
“黑棺厉鬼！”听到这话，姜言不由得感到感到震惊，他没想到黑棺厉鬼也是从这深渊王座中走出来的。
“不仅如此，厉鬼并不是死亡的最终兵器，本源被提炼之后，久而久之就会凝聚成比厉鬼还要恐怖的武器，那就是黑血剑。”
“这个王座不仅孕育了黑棺厉鬼，还孕育出最强的一把黑血剑，之后黑棺厉鬼就带着那把黑血剑离开了。它将成为死亡最忠诚的士兵，执行清扫世界的计划。”老乞丐说着，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。
姜言听后心中了然，果然，黑棺厉鬼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毁灭世界，不，更准确地来说是毁灭触犯了死亡禁忌的人类。
“不过，你不是说这个王座上出现了第二个存在吗？这到底又是什么回事？”姜言问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。
这个王座那么重要，那孕育出来的第二个存在也十分恐怖，甚至能和黑棺厉鬼媲美。
老乞丐沉吟了一声，用那苍老的声音继续道：
“我也不知道那个存在为什么会出现，它应该是被深渊吞噬，成为本源的一部分，不过，奇怪的是，它竟然本源中坚强地存活了下来。”
“不仅如此，它还被死亡选中，重新坐到这王位之上，也开始孕育黑血剑。”
听到这话，姜言心中微微一怔，老乞丐说的这个人，不就是赵晴吗？
之前赵晴为了助他逃出多重梦境，最后被深渊吞噬……
看来之前坐在王座上那个酷似赵晴的人，其实就是赵晴，只不过她已经成为死亡的傀儡，恐怕也会发展成像黑棺厉鬼那样的存在。
想到这， 姜言不禁有点担忧地问道：
“你说的那个人，最后也会变成像黑棺厉鬼那样的存在吗？”
一个黑棺厉鬼就已经这么恐怖了，如果赵晴再变成第二个黑棺厉鬼，那更加不得了。
而面对这个问题，老乞丐则苦涩地摇了摇头，浑浊的三角眼中露出一抹期待之色，仿佛他也很好奇这个答案：
“不清楚，在以前的轮回中，从没发生过这种事情。不过，第二个化身正在汲取本源，倘若把剩余的本源都吸收提炼了，或许能形成一把极其强大的黑血剑……甚至能和黑棺厉鬼手中的那一把媲美。”
“能和黑棺厉鬼……媲美？”听到这话，姜言猩红的双眸微微闪动，他似乎是看见了希望。
看到他这副跃跃欲试的模样，老乞丐露出一个饶有深意的笑容：
“小辈，你也看见了吧……这个轮回中存在着希望。”
“或许是死亡感受到了你们的努力，在你们身上看见了粉碎轮回的希望， 所以才会孕育出第二具化身。”
“如果那一把黑血剑真的成型，说不定和那黑棺厉鬼也有一战之力。”
老乞丐的话，对于姜言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， 但现在的问题是，第二个化身，也就是赵晴，他不知道去了哪里。
而且，之前老乞丐说本源被窃取了，这样一来， 最后形成的黑血剑， 力量可能不够，这个问题也很致命。
“说起来简单， 但还有很多麻烦的事要处理。”姜言不由得感到有点头痛，这些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能够解决的。
老乞丐听后嘿嘿一笑，给他提了一个建议：
“或许你可以寻找拥有真理之眼的人，那个人拥有所有轮回的记忆，有些事情可能比老夫还要清楚。”
“真理之眼，也是红眼的一种吗？”
“没错，所谓的红眼，其实就是轮回的力量，也是那家伙的眼睛。”
“那家伙？是谁？死亡吗？”姜言不禁问道。
而老乞丐只是摇了摇头， 继续道：
“那家伙是轮回的化身，主宰着所有轮回，你可以称它为轮回之神。红眼中的死亡之眼，可以对死亡进行干预，本源的泄露可能跟死亡之眼有关。”
“死亡之眼……”对于这种红眼，姜言自然不陌生。
死亡之眼原本是由卡尔掌握，卡尔死后则被吴歌夺取，所谓的吴歌，其实已经被齐天冥夺舍了。
他想象不出，还有谁能够从吴歌手中夺走死亡之眼，毫无疑问，本源的泄露一定就是吴歌造成的。
看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，老乞丐笑了笑：
“看来你已经有头绪了，快点抓紧时间吧，能否粉碎轮回，终结灵异，就看你们这一代人了。”
姜言听后郑重地点了点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