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的看向了翠儿。
翠儿吓得一下子就跪倒在地说道:“侯爷问奴婢,奴婢自然不敢隐瞒……昨天晚上……昨天晚上我家老爷便是和他一起吃的酒!”
众人顺着翠儿所指的方向望去,目光又凝聚在了张绣的身上。
张绣脸都黑了,破口大骂道:“你这贱婢不要胡说!刘使君昨天确实是宴请了我,可我为何要毒死他?”
吕布也跟着喝骂道:“好奴才胆敢胡说!景升好心给绣儿粮草,又给他城池,他怎么会恩将仇报毒杀景升?
张绣是我的贤侄,他的人品我还不知道么?说,你是收了谁的好处,要在这里挑拨离间!”
翠儿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,哽咽着说道:“分明……分明是侯爷你问奴婢……问奴婢知道什么的。
奴婢不过是说我家老爷昨夜是何这位张将军吃的酒,奴婢又没有说便是他毒死了我家老爷……”
“呃……”
吕布一脸尴尬的和张绣对视了一眼,而后朝着绣儿赔笑脸拱拱手说道:“对不住了姑娘,是我一时着急,理会错了你的意思……”
翠儿只觉得更委屈了,呜呜咽咽的哭得更凶了。
吕布嗽了一下说道:“你再想想,除了和张绣,刘荆州还……还吃过什么东西?”
“除了和这位张将军宴饮,我家老爷再也没吃过别的东西,也没见过其他的人了,就是前天的时候和这位玄德公吃过酒!”
翠儿说着又伸手指向了草鞋刘。
刘备心中万头草泥马奔涌而过,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气,和颜悦色的说道:
“前天我是和景升兄吃了几杯酒,可是前天晚上他可是好好的,而且昨天一天都……”
不等刘备说完,吕布就大手一挥说道:“哎!玄德公,你不用解释!
我们大伙儿又没有说怀疑你,干嘛这么不自信呢!你刘备刘玄德的人品我们谁不知道?
我可以用人格担保,景升之死和玄德你一点关系都没有!
要不我也来自证一下清白?我昨天晚上是受德珪贤弟邀请,在他的将军府彻夜饮酒未归的!
德珪兄和他府上的那些个婢女舞姬都可给我作证!”
刘备呵呵一笑抱拳不软不硬的回怼一句:“温侯也不用这么不自信吗,又没有人怀疑是你毒死了刘景升!”
吕布摇头苦笑道:“我这不是被玄德公你给带偏了吗?
我觉得现在应该将州衙中厨房里的厨子都看管起来,挨个审一审,再将厨房、茶水房仔细的搜一搜才行!
张允,你既然是刘荆州的外甥,这件事便由你去负责,如何?”
张允抱拳道:“温侯放心!我绝不会放过一丝可疑之处!”
吕布点点头,又看向其他人问道:“诸位,你们可有什么要补充的吗?”
沉默片刻,王威看了一眼张绣说道:“不是我胡乱猜疑,毕竟张绣将军是昨天晚上和主公一起吃过酒的人,还请将张绣将军下榻处也略搜检搜检才好!”
吕布的脸色便沉了下来,冷声说道:“王威!方才我说过了,张绣的人品我给他担保!”
张绣却是没做亏心事,巴不得搜查搜查自己的地方好帮他洗脱嫌疑呢。
因忙拉住了吕布说道:“温侯且听我一句!多谢温侯对小侄的信赖,只不过小侄心中无鬼,便让他们搜检搜检又有何妨?”
说着便对王威拱拱手说道:“将军请再给我安排一个住处就是了!”
看到张绣这么磊落,王威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:“实在都是刘荆州之死蹊跷,还请张将军见谅!”
张绣也拱手说道:“无需多言,王将军的心情我可以理解!我也希望能查出刘使君的死因,不能让他死不瞑目!”
说话间,州衙中的两个郎中都被叫了过来。
蔡瑁便对两个郎中说道:“两位先生,刘荆州昨夜突然暴毙,有人怀疑是中毒身亡,你们且请给验一验,我姐夫是否真是中毒而亡的?”
两个郎中当时冷汗就留下来了。
其实在刘表“被发现”在睡梦中死去的时候,他们两个便已经被叫来一次了。
当时还只有蔡夫人、张允和翠儿三个人在。
那会儿还是说让他们去“施救”,可刘表的身体都凉凉了哪里还救得过来?
翠儿又是多次强调,刘表是在睡梦中暴毙的,而且死得很安详。
他们两个郎中哪里敢提出质疑?
现在又把他们叫来让他们看看刘表是怎么死的。
这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,自己脖子上这吃饭的家伙怕是要不保啊!
看看一群人都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,年长一些的郎中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说道:
“小……小老儿只是粗通些草药和脉理,对于这毒物实在是一窍不通啊!”
另一个年轻郎中也会意,忙跟着说道:“小人也是,从来没有接触过毒物!”
吕布客客气气的说道:“两位先生不必谦虚,俗话说得好,是药三分毒,你们好歹也是天天跟毒……啊不是,天天跟药打交道是不是?
经验总比我们要多一些,你们就看看,你家大人到底是突发急症暴毙呢,还是被人投了毒害死的!”
二人心中咯噔一下,是药三分毒,寻常用的药和能毒死人的毒药一样吗?
吕布这不会是在暗示是他们毒杀了刘表吧?
蔡夫人也终于说话了:“两位先生,你们只管看就是了,看出什么就直说,没人会责怪你们!”
听了这话两个郎中心里更没底了。
可事已至此,也只好硬着头皮装模作样的仔细检查了一遍。
还是年长的郎中先说道:“以小老儿多年行医的经验来看……刘使君并非是中毒而死的,似乎是死于急性脑中风。”
年轻郎中也点头表示认可。
王威蹙眉道:“脑风为何主公的表情会如此狰狞?”
老郎中以手抚须说道:“将军有所不知,这脑风也分许多种,有时能得病者言语不清,有的又能让发病者半边身子不得动弹。
更严重的,会在几个时辰内置人于死地,还令发病者无法呼救起身……”
老郎中滔滔不绝的讲了一大通关于脑出血的知识。
大多数人都纷纷点头表示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。
看着老郎中那自信的表情,想是所言不虚了。
但是还是有人持怀疑的态度。
吕布见了说道:“我还有个法子可以验一验刘景升是不是死于中毒!”
蔡夫人只觉得心脏病都要犯了:别人都不说话了,你还出什么幺蛾子?
又不敢太过显眼,只好暗中给吕布使眼色。
吕布却好像没看见一样。
蒯良问道:“不知温侯还有什么法子?”
吕布却是从腰间抽出了尺许长寒光闪闪的七星宝刀说道:“便是用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