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火候差不多了,陈向北又冷声道:“丑话说在前头,此次咱家将你们招入东厂,是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!恩同再造!只要你们好好立功,替东厂发光发热,咱家自然不会亏待你们!
反之,可就莫要怨咱家歹毒了!
你们到底是想挨一刀,换来荣归故里,还是说挨两刀,剁成肉碎喂狗,全看你们自己!”
说话间,陈向北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狭缝,浑身都散发出极其恐怖的杀机。
六人脸色骤变,像是被某些无形的力量掐住了脖子,都快喘不过气来了。
这是赤果果的警告啊!
“太可怕了!”
“此人二十不到,竟是渊海境的高手!”
“看来是逃不掉了!”
六人心中暗暗惊骇,浑身都在颤抖。
“我等定当遵从执事吩咐,为东厂鞠躬尽瘁死而后已!”
陈向北满意地点了点头,摆手道:“这才是你们该有的觉悟!去吧,往床上一躺,咱从此以后就是相亲相爱的东厂人了!咱家一定会罩着你们!”
在石三和洪银宝的领路下,六人排成了一列,分别走进了一旁的空房。
大概一刻钟后,面如宣纸的六人,又随着石三等人折返。
与离开时不同,再次出现时,他们手里都捧着一个酒坛子大瓷瓶,双目无神,精神恍惚。
毫无疑问,里头浸泡的是他们可爱又迷人的小兄弟。
石三也很人性化,让洪银宝取来了六张红布,分别交给了他们,作遮盖瓶口之用。
一来是怕染上尘埃变质,二来红布代表着喜庆,来世还能与小兄弟团聚。
更重要的一点,是要保住他们的面子。
毕竟,有的武者实在是发展不均,通身武艺却是精巧别致,要是不慎暴露出来,难免会引人发小。
同时,六人也纷纷朝着彼此的瓷瓶投去目光,试图最后再比一回男人的快乐,毕竟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。
然而,六道目光相互交错着,却是不约而同地盖上了红布。
这一幕,在陈向北的眼前,却是纤毫毕现。
不由得心中暗道。
“小友,有什么好比的?大恐怖在你们跟前呢!”
随后,陈向北便领着六位新人,志得意满地回到了据点总部。
“石三,你令他们去走该走的流程吧,全都归到咱家的手下,由咱家亲自培养!”
“喏!”
石三答应了一声,随后扫了眼六人,嘴角露出一丝怪笑:“都随我来登记造册!”
等众人离开后,陈向北便回到了自己的书厅,昂首挺胸地看向窗外,脸上充满了精神气。
“接下来,只需等待改制的旨意下来,我便能搭建起真正属于自己的核心班子了!”
就在他陷入无限浮想之时,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小杨子大步来到了书亭内,恭敬地朝着陈向北行了一礼。
尽管此前陈向北就跟他说过,没外人在的时候,依旧能以从前的小名相称。
但小杨子察眉观色的本领一点都不差,于公于私,朋友是朋友,上司是上司,得拎得清楚。
尤其是看着陈向北一步一步走向高处,小杨子不禁觉得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远,该有的规矩还是得遵循。
“小杨子啊?何事匆忙?”
陈向北回头看了一眼,脸上露出了笑容。
小杨子说出了缘由:“刘千户有请!让你立马动身前去议事。”
“刘千户找我?”
见小杨子一副着急不已的摸样,陈向北的心头不禁沉了下来:“莫非是宫里废后的事情出了什么意外?”
想到这,陈向北立马就想到处于漩涡中心的李贵妃,当即便来到了刘世的书厅。
“见过刘千户。”
一进门,陈向北便躬身行礼。
此时,刘世正在案几前品着上好的雨前龙井,手里捧着一本册子查阅。
见陈向北到来,刘世便合上了册子,从案几前起身,露出了极为罕见的笑容。
“小陈子,咱家恭喜你啊!你要发大财了!”
“嗯?”陈向北第一反应是感到发怵,这可不像刘世的性子,一上来就给自己道贺,想必是在敲打自己?
脑瓜子飞速运转。
莫非是因为离经院的事情暴露了?
尽管陈向北心中诧异,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,而是故作一头雾水的表情。
“卑职听不懂,还请刘千户明示。”
刘世呵呵笑了笑,踱步来到了陈向北的跟前:“怎么?现在是把咱家当外人了?”
“刘千户对卑职的栽培之恩,卑职没齿难忘!又怎会将刘千户当做外人?”
陈向北没有正面回答,而是打太极一般,将问题重新抛给了刘世。
“说说看,在武举那头,收了多少新人?”
刘世也没有再卖关子,直接点破疑问。
闻言,陈向北心中的大石才缓缓落下。
当他还是提起了警惕,刘世急匆匆地把自己喊来,必然不单是为了此事。
“一共六人!三人乃朝池境,一人为千川境,还有两位千川伪境的武者。”
说着,陈向北又解释道:“刘千户莫要误会,卑职只是在未雨绸缪,为了不久后的千户之争做准备!”
“好你个小陈子,灶都没烧开你就等着上菜了!”
“你不过是东厂的中层执事,却已经搭起了如此豪华的阵容!野心不小啊!”
刘世冷笑了几声。
陈向北心头一凛:“刘千户,误会啊!卑职只是想更好地替千户排忧解难,所以才有了搭建班子的想法!”
刚说完,刘世便冷哼一声:“这六人里边,你只能留一个,其他的都交给咱家处置!”
陈向北懵了,敢情抢劫呢?
“刘千户,这些人刚净过身,下边还留着血呢,不太合适吧?”陈向北感觉心脏都在滴血。
自己好不容易才拉起来的班子,就这么被刘世抢走,谁愿意替他人做嫁衣啊?
“好啊,小陈子,你现在都学会跟咱家讨价还加了!”
刘世脸颊抽搐了几下,像是在压制着胸中的怒火:“你知不知道,因为你的行径,咱家这里收了多少严词抗议的卷宗?背了多重的锅?
得亏咱家通通都压了下来,要是呈到了房外厂那去,你这身执事皮就不用再穿了!”
陈向北愣了一下:“抗议卷宗?”
刘世一脸头疼地揉着眉心。
“武举期间,被你恐吓过的人,全部都联合了起来,给你狠狠参了一本,告你当众强占人夫,意图不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