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杨小涛跟大伯说笑的时候，李容看向杨小涛的目光里多了一份欣赏。
牛胰岛素的研究工作，早在65年的时候就已经做出来了，当时可是引起国际轰动。
然而，最后因为种种原因，不了了之。
可没想到，出来一个杨小涛，出来一个第九工业部。
直接打开了局面。
以往，因为国内没有加入国际产权保护行列，所以根本就没有知识产权这回事。
国际上更不会照顾国内了。
就拿上次的计算器，最后还不是卖给了法兰西？
如果国际上承认国内在计算器上的产权，还用的着这么麻烦了？
可要是加入国际产权保护行列，这个对现在的国家又有些不现实。
无他，因为现在很多行业都是在山寨国外的产业。
如果加入的话，估计每年给国外上缴的专利费用，都是个天文数字。
所以，国情制作着国家对知识产权的保护，也无法进入国家产权保护行列之中。
可现在，国外竟然愿意为黄牛胰岛素开一条先例，这不得不说是一件非常出彩，且非常挣脸的事情。
而能够做到这一切，就是面前的青年。
“既然这样，我需要做接待准备吗？”
杨小涛看向李容问道。
至于专利的事情，肯定不会给个人，十有八九会交给国家，至于后续的事情，就不是杨小涛操心的了！
李容见杨小涛询问考察团的事情连忙回神，随后笑道，“具体时间还没定下来，不过应该是在圣诞节前。”
“至于其他准备，我会跟卫生局那边沟通，他们也会派人过来帮忙。”
“你们这边就是该咋整就咋整，其他的不用管。”
说到这，李容脸上多了一抹惆怅，实在是国内的卫生管理条例跟国外不在同一个频次，甚至很多东西符合国内的标准，但拿国外的标准来判定，那妥妥的劣质产品啊。
杨小涛见对方这般神情也猜出对方的担忧，但他也没有办法。
谁知道国外是啥标准啊。
再说了，这事是他们求着咱们，即便某些标准不达标，对方要做的也是修改标准，使之达标。
“当然，这期间我想半岛医院会有很多人吧。”
李容不去想那些烦心事，却是会心的笑起来，杨小涛立马明白对方意思，随即笑道，“我们工厂已经制造出第一批黄牛胰岛素，明后天就能发车。”
“到时候，他们会感受到老黄牛的力量！”
李容先是点头随后又耸耸肩，“我觉得，最好再取一个外国名字！”
“为啥？”
“因为这名字有点俗！”
“呃～”
……
联盟。
戈岑夫斯基站在窗前，看着窗外不断飘落的雪花，面色严峻。
苏斯科的十一月，那是红色的十一月。
思绪纷乱，一时间回到那被热血融化的寒冬，无法自拔。
良久，敲门声响起，戈岑夫斯基回过神来，随后坐回椅子上。
“进！”
门推开，阿廖莎低着头走进来。
看到阿廖莎的瞬间，戈岑夫斯基眼中迸发出一抹寒光。
坐在椅子上，戈岑夫斯基冷冰冰的看着面前的女人。
这位曾经的王牌，曾经的，伴侣。
可惜，一切背叛都不值得原谅。
因为背叛一次，就会有无数次。
这女人，就是如此。
“嗯？”
戈岑夫斯基的声音很冷，比起窗外的雪花还冷。
阿廖莎能够感受到，甚至这种寒冷自从戈岑夫斯基归来后，就一直冰冻着她的身体。
她想要摆脱，想要离开。
可惜，她高估了自己，也低估了对方。
“队长，这是您要的资料！”
阿廖莎来到跟前，努力镇定的将手上的资料放在桌上。
“嗯！”
戈岑夫斯基鼻子嗯了一声，随后闭目养神。
见此，阿廖莎轻咬着嘴唇，这才离开。
出了门，阿廖莎眼中的畏惧荡然无存。
甚至眼眸深处还藏着深深的怨恨。
既然你都有后手了，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？
早点告诉我，我能沦落到这地步？
说白了，还是拿她当成工具，根本不值得信任。
阿廖莎再次咬着嘴唇，脸上却是恢复先前的模样。
心里却已将那些资料记在心里，直觉告诉她，那里面肯定藏着秘密。
就在阿廖莎离开后，戈岑夫斯基这才拿起阿廖莎送来的资料。
资料很多，戈岑夫斯基却是一张一张的看过去，一张也不放过，每一行都不漏过。
终于，在一份时尚杂志里发现一串数字。
随即起身来到自己的休息处，从床头上摸索一番，一个暗格被打开，随后从里面拿出一本书，仔细翻看着。
等戈岑夫斯基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，嘴里呢喃着一个名字。
史密斯.桑迪.理查兹…
……
“这天，总算是下雪了啊！”
杨小涛站在自家窗户前，看着开始飘落的雪花，对着老道说道。
“再不下雪那还是冬天嘛。”
屋子里，老道吧嗒抽着烟袋锅子，嘴里的烟吐出来，让一旁正专心下棋的老金同志捏了捏鼻子。
这来到北方不到一个月，老金同志就体会到了北方天气对他的恶念。
一冷一热的，直接让他感冒两次，到现在都还没好实落，以至于鼻子整天都是囔囔的，动不动就塞住不透气。
他已经打定主意了，过两天就带着家人回去。
一来在这时间不短了，孩子也看了，杨小涛也见了，继续留在这里，就是给人添麻烦。
二来金萍萍也需要回去工作，他们正好一起回去。
三来在这四九城长的见识已经够多了，尤其是去九部待了一段时间，这知道的东西，了解的信息，足够他回去跟老兄弟们吹嘘到过年了。
“对了，上次我们研究所接到金陵航空学院的任务，你知道吧。”
老道下着棋问道，杨小涛手里拿着瓜子嗑着，听到老道的话便点头，“知道啊，学院的程副院长亲自打来的电话，让咱们帮帮忙。”
“怎么了，任务不好干？”
老道点点头，“他们原本要的钛合金材料，三号就能满足，但后来听说又改了，没办法我们就给了一号。”
“最后不知道咋搞的，说一号也不行，还需要更好的，我们问他们到底想要啥，他们也是模棱两可，没个定型。”
“我们原本还想着将二号送过去试试的，这样看来，没必要了。”
老道说起这事心里就来气，就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主。
“关键是你好歹告诉我们到底要哪样的啊，可问了就是结结巴巴的。”
“我怀疑，他们自己都没搞清楚要啥样的。”
老道说着，对面的老金同志立马点头，“金陵那边搞直升飞机的我倒是知道些。”
杨小涛原本还想打听打听啥情况呢，现在听老金说知道，立马竖起耳朵听起来。
“这直升飞机啊，其实在航空学院里分成两个派系。”
“一个，就是程副院长他们现在搞的，力主以合众国的那架直升飞机残骸为模版，模仿对方的道路。”
“另一个不用多说，就是联盟的了。”
“双方之间的矛盾，从设计问题到材料问题，听说就没有不争论的。”
“这种情况下，你觉得他们能顺利吗？”
杨小涛坐在一旁眉头挑了挑，如果真让他在两者之间选一个的话，他还是倾向于程副院长他们。
不仅是双方打过交道，熟悉，而且人家给送来了人才，自己又投桃报李的设计了发动机，双方也算是互相合作吧。
更重要的是，合众国跟联盟在直升飞机的发展上，他更看好合众国。
没别的，人家的黑影他就眼馋的不行。
“这件事我回头跟老程聊聊，咱们能帮的话，还是要帮的。”
杨小涛都开口了，老道能咋办？
两人继续下棋，杨小涛则是来到书房拿出那本看了好几遍，却始终不得要领的炮侦雷达书。
中午吃过饭，天上的雪越下越大，地面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。
端午撒欢跑出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，回头到家就被冉秋叶拎着耳朵换鞋子。
苗苗领着双胞胎跟在大姨妈身边学着绣花，老崔女士在一旁指导着，一家人在这雪花飘落的时候，显得格外自在。
嘎吱
嘎吱~
脚步声从垂花门处传来，杨小涛透过玻璃往外一看，就看到叶老打着伞走进来，后面还跟着束兴北老师。
杨小涛忙放下手上书就跑出去。
“叶老，术老师，你们怎么来了？”
“不是下班让车去接您嘛，这大雪的。”
“快快进屋，秋叶，泡茶。”
杨小涛赶紧上前迎接，尤其是叶老，这年纪比老金同志都大，身子骨弱着呢，要是出点啥事，估计陈芳能带着钱老师一起来找他。
三人赶紧进屋暖和，老道跟老金也顾不得下棋，将靠近暖气炉的地方让给两人。
屋子里端午跟苗苗也都跑出来，趴在门口看着。
“呵呵，不打紧，不打紧，这下雪啊不冷。”
“等到了雪化的时候，才会冷呢。”
叶老在一旁乐呵呵说着，看杨小涛穿着毛衣就跑出来，心里也是感动。
身后的束兴北见了也在一旁笑着，看到屋子里的孩子便来了当老师的兴趣，“对，叶老说的对啊，这在物理学上叫做热力学原理。”
“这下雪的时候啊，空气中的水汽，凝结成雪花，会释放出一定的热量，可化雪的时候，这雪化成水，需要吸收空气中的热量，这一过程称为“潜热吸收”。”
“因此，化雪时气温会下降，给人一种更冷的感觉。
“再加上这化雪时啊，空气中的湿度增加，湿冷的环境会让人感觉更加寒冷。”
“所以才有下雪不冷化雪冷啊。”
说着还看向屋子里的几个孩子，苗苗听懂了，因为这些物理知识叶老教过她们，但对束兴北老师了解不多，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。
端午则是歪着头，然后又跑到门口，从地上抓了一把雪，“这雪化了，是因为吸收了我手里的温度吗？”
“对！”
束兴北老师刚说完，就看到端午用力将手里的雪团挤压成一个玻璃球大小的球，然后放在手里，“那为啥这球不化了？”
束兴北没想到小家伙还有这一手，一旁的叶老更是哈哈笑着。
束兴北刚要解释，冉秋叶就拎着小家伙的耳朵走到一旁，“上次你爸怎么跟你说的，这么快就忘了？”
“啊~~~”
端午歪着头走进屋里，炉边的人却是哈哈笑起来。
只有束兴北在心里不住的感慨，养家这几个孩子，小的还看不出来，但这两个大的，在学业上，已经超过同龄人的了。
“叶老，术老师，你们这么早回来是有啥事？”
杨小涛给两人倒了杯热茶，随后走到一旁坐下。
叶老端着茶杯，随后看向束兴北老师。
见此杨小涛也看过来，束兴北原本一个很是大方的人，这时候竟然有些不好意思。
叶老看束兴北有些犹豫，于是率先开口说道。
“要不我来说吧。”
叶老开口，杨小涛又看过来。
可束兴北摇摇头，将杯子放下，这才严肃的说道，“不用了，这事是我提出的，还是我来说吧。”
杨小涛被两人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，在两人之间看了又看，最后还是定格在束兴北身上。
因为跟叶老在一起时间长了，叶老有啥事杨小涛都知道。
所以，这次应该是为了束兴北来的。
“杨部，是这样的。”
“术老师，咱们在家里，不用那么正式，你叫我小涛或者小杨都行。”
杨小涛说完，束兴北明显愣了下，随后坦然笑道，“倒是我扭捏了啊。”
“好，小涛，这次来这里，是因为我有个想法。”
“只是这个想法，可能跟现在的研究有些，有些不搭边。”
束兴北也不再挺直腰板，而是随意起来，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，杨小涛拿起茶壶给添上，顺便又将炉子倒了倒，加大火力。
“术老师，您尽管说就行。”
杨小涛并没有在意，而是开口鼓励着，“这很多成功的研究，都是在干其他事情的过程中突然迸发出来的灵感。”
“术老师，你这想法说不定就是了不得的灵感呢。”
杨小涛这样一说，束兴北到是有些不好意思了，随即有想了想，这才说道，“咱们研究卫星电话，其主要模式就是从电话到卫星，信号处理后，再转回另一部电话，从而实现通话。”
“但这里面有个信号处理的过程！”
杨小涛跟叶老等人都是点点头，这事他们早就达成共识，并没有太多疑惑。
“但是我在研究这种信号处理器的时候，就想到咱们平常打的有线电话。”
“这中间需要转机，需要转线，而且效率不高，声音还有些失真”
束兴北说的话让老道跟老金同志有些摸不着头脑，不过杨小涛却是隐约听的明白些，可又不太确定。
“术老师，您想要干的是什么？”
杨小涛直接开口询问。
束兴北吧唧下嘴，随后搓着手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，“那个，小涛，我想要设计一种机器。”
“这种机器能够替代现在的接线员的工作，只需要设计好程序，就能自动的将两个信号接通起来。”
“而且这些天我在研究集成电路的出现，更让我坚定了这种想法。”
“我觉得，这东西要是做出来了，对咱们的卫星电话也会有帮助的.”
术老师这样说，屋子里的人基本都明白了。
即便是冉秋叶也听懂了个大概。
而杨小涛更是拍着手很是高兴的站起来，随后摸了下口袋，直接去架子上从外套里摸出一盒烟，又急急忙忙的走回来，给束兴北一支，并且打火点燃。
这一刻，杨小涛的心里只有一个名词，程控电子交换机。
这可是通讯领域的一次重要变革啊。
必须做，必须要做好。
杨小涛的这一番举动，立马就让众人明白，束兴北老师说的，肯定是杨小涛需要的。
尤其是老金同志，努力的想要搞清楚术老师话里的意思，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。
这要是没了接线员，以后打电话谁给转线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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