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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曙光初现(一)

“你说甚?晚荣教你的?他懂个屁,他瞎说你也信。”陈老实惊喜之后发现陈再荣右手出了问题,不由得数落起来。在他的印象中,还把现在的陈晚荣当作以前那个大老粗的陈晚荣,要他相信陈晚荣懂得武学道理还不是一般的难,是很难。

    陈晚荣说的是龙哥的搏击理论,在现代社会非常受欢迎,居然给他斥为一文不值,还没有来得及分辩,陈再荣就维护起他了:“爹,您别乱说,哥说的很有道理。爹,您瞧,我一剑刺过去,入木这么深,我再一拳木桩就飞到那边去了。这在以往,我想都不敢想。”

    看着地上的断剑,陈老实又心疼了:“你剑都没了,你还为他说话。你这剑是你帮张铁匠干了几天活儿,他送你的。你没剑了,看你还咋练剑?都是你惹的祸,以后不许瞎说。”最后一句话是冲陈晚荣说的。

    陈晚荣知道他还没有明白陈再荣的意思,给他解释:“爹,再荣的意思是说他这一剑的力道比以往大得多,这说明我说的方法有效。”

    陈老实嘴一张,就要说有个屁的效,陈再荣点头赞成陈晚荣的说话:“爹,您还没明白?剑给震断了,那说明我的力道很大。爹,您想一下,要是我这一剑不是刺在木桩上,而是刺在人身上,那肯定是一剑致命。这是好事,爹您还说哥,您不懂武功,您不要乱说。”

    陈王氏的反应比陈老实快一些,叮嘱道:“再荣,你力气那么大,以后出手要小心些,不要出事了。”白了一眼正想说话的陈老实,陈老实这才住嘴。

    “晚荣,你甚时间懂武功了?”陈王氏有点难以置信,打量着陈晚荣,还是那张熟悉的脸,除了透着精明以外没有什么不同。

    陈晚荣微微一笑:“娘,我哪是懂武功。我是想尖刀总比钝刀好用,就是因为把力量集中在了刀尖上,练武与这差不多,要把力量集中起来使用才有威力。”

    不能告诉她说这是龙哥的搏击理论,用一个形象的比喻来打马虎眼,善意的欺骗是解决问题的一个不错选择。

    “尖刀比钝刀好用,这还要你说?谁不晓得?”陈老实对陈晚荣这个比喻是不屑一顾,要他相信陈晚荣明晓搏击理论,很有难度。

    陈王氏马上就维护起陈晚荣了:“你晓得,你咋没指点再荣一拳把木桩打个坑呢?就晓得事后聪明。快去洗脸,洗了吃饭。”

    “懒得跟你说了。”陈老实本着惹不起,躲得起的原则,提着裤子去了茅厕。

    陈再荣双脚分开,不丁不八的站立,右手握成拳:“我再试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别试了,你手都肿了。”陈晚荣提醒陈再荣。

    陈再荣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拳头,拳面肿得象个包子,甩甩手,呲着牙,强忍着疼痛:“怪事,都是一样的木桩,为何我打那一根飞出那么远,打这一根却纹丝不动?”

    他一说,陈晚荣也觉得奇怪,走过去把飞得老远的木桩抱起来一瞧,顿明其理。抱着木桩回来,指着木桩给陈再荣解释:“你看见了没?这根木桩已经断得差不多了,你一连刺了几剑,断裂面更大,最后你一拳就打飞了。而这一根完好无损,你一拳打下去,力道太猛,反震之力太大,你的手就受伤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这样?”陈再荣明白了原委,很是懊丧:“我真没用,连木桩都打不断。”

    这些木桩是陈再荣练武用的,栽了十来根,碗口粗细,要是一拳能打断那就不是真实的生活,只能存在于吹牛皮的武侠小说中了。一拳能够打碎寸许厚的木板就不错了,陈再荣这话充满着幻想。

    陈晚荣安慰他:“再荣,你一拳能有如此力量,应该满足了。练武是日积月累,不是一朝一夕之功。”

    陈晚荣只不过随口提到了龙哥的搏击理论,陈再荣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有所领悟,虽然不多,但已经表现出了他过人的天赋,非常了不起了,假以时日必然会成为一位大高手。

    陈再荣的心结仍然没有解开:“可我还是没用。”

    “要得功夫深,铁杵磨成针。”陈晚荣引用李白的典故来开导他。

    “铁杵磨成针?哥,那是什么意思?”陈再荣不理解了。景云二年,李白不过十来岁,才名不传,铁杵磨成针的典故还没有流传,是以陈再荣不明白。

    这个典故广为人知,陈晚荣随口引用,听了他这话才明白过来有点超前了,用另一种方式给他解释:“意思就是说,只要你肯下功夫,把铁杵在石头上磨,今天磨一点,明天磨一点,总有那么一天会磨成针。”

    陈再荣的领悟能力高人一等,陈王氏还在转着眼珠他就明白过来了,很是高兴:“哥,你说的真有道理。这练武贵在坚持,日积月累,功力日深。哥,我明白了,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文武虽然殊途,但坚持这个道理却是共通的,对他的领悟力陈晚荣很是赞赏。

    陈王氏也明白过来了:“晚荣,你说的话真有道理,又很好懂,我都听明白了。再荣,听你哥的,好好坚持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嗯,娘!”陈再荣点头应承。

    “晚荣,你给再荣揉揉手,我去端饭,再不吃都中午了。”陈王氏看了看天色,催促起来。乡下人的早餐本来就不早,这一担搁,时间就更晚了。

    人在江湖飘,哪能不挨刀,练武的谁没有受伤的时候?这治伤的药是必备的,陈晚荣把盆子放下,拿着一个碗进屋把药酒从坛子里舀了些出来,坐在火炉边给陈再荣揉手。

    陈晚荣力量用得很轻,但伤处仍是很疼,陈再荣咬牙强忍着,没有吭一声。等到揉完,陈再荣已经是满头大汗了,对他这种“刮骨疗毒”的硬气陈晚荣很是欣赏。这次受伤,陈再荣不休息几天,是不能再练武了。

    “好了没?好了吃饭啦。”陈王氏把饭菜端到桌上,催起来。

    陈老实洗完脸,拉着陈再荣,把他的伤势查看一番,见没大事这才放心,仍是狠狠瞪了陈晚荣一眼,这才气哼哼的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哪个当爹的不心疼孩子呢?陈老实这是真情流露,陈晚荣一点也不计较,这种慈父情怀让人倍儿温暖,夹起一个馒头递给陈老实:“爹,给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要!”陈老实气哼哼的说了一句狠话,右手却伸得老长把馒头接过去,脸上的气愤已经消散了不少。

    陈再荣夹起一个馒头递给陈王氏:“娘,您累了,吃一个馒头。”

    “这孩子,瞧你说的,娘哪里累了?”陈王氏笑得眼睛只剩一条小缝了,这话不是说出来的,是唱出来的,接了过去。

    陈晚荣正待拿馒头,陈再荣已经夹起一个递到他面前:“哥,给。”

    “我自己来。”陈晚荣模仿陈老实的话,接了过来。

    馒头、咸菜、粥,虽然很清淡,但一家人团聚共餐,气氛融融,让人倍儿温暖。

    吃过早餐,陈晚荣和陈再荣帮着收拾碗筷。陈老实端着一碗水,准备出屋去漱口,刚出屋他很是惊喜的声音就传了进来:“哟,李老板,甚么风把您这位贵客给吹来了?”

    李清泉那亲切的声音大老远传来:“陈老爷子,早。您言重了,哪里是贵客,都是乡里乡亲的,过来串串门儿。”

    “李老板,他来做甚么?”和陈晚荣一道收拾锅碗的陈王氏轻声问道。

    她的问题陈老实帮着问了:“李老板,您屋里请坐。李老板,您是不是又要桶了?今儿我这桶提价啦,要一百二十文一个,少了不做。”

    原本是一百二十文的价钱,给李清泉压到八十文了,要不是陈晚荣重新把价抬回来,他哪能说这话?这话他是说得底气十足,好象是他把桶价抬回来一样。

    “陈老爷子,桶我目前还够用。我是来找晚荣的。”李清泉的回答让他大失所望。

    “您找晚荣?他是不是惹事了?”陈老实很是迷糊,潜意识里把陈晚荣当作以前那个陈晚荣,心想那么木讷的人李清泉怎么会找他,除非是惹出事了。

    李清泉亲切的笑声再次响起,充满着赞赏:“陈老爷子,瞧您说的,晚荣多聪明的人儿,咋会惹事儿呢?”

    陈王氏也犯迷糊了,轻声问道:“晚荣,李老板找你做甚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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