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，能做到吗？”
“我替她还。”墨无尘眉头都沒有蹙一下，沉声说道。
眼睛紧紧的盯着夕月。
夕月仰头大笑，在这个夜晚，这样的笑声听起來有些阴森诡异，也有些惨然……
她真是白痴，明知道，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命，不，甚至比他的命还重要，她竟然还想去试他。
还天真的想，也许自己在他心目中，会是不同的。
“你滚，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。”夕月指着门外，声音冷得如冬月的天空，飘着冰渣。
墨无尘神色变幻，却沒有动作。
夕月负手立在窗前，望着窗外的月色，心渐渐冷了下來。
她突然转身，右手微抬，一道寒光闪烁，墨无尘一愣，快速避开。
这才看向身后入木三分的袖剑，她的动作是那么的熟悉和连贯，沒有一丝犹豫，她想杀他？
墨无尘不敢置信的看着夕月，眼睛瞪得大大的，仿佛根本就不认识她。
“怎么？你认为我不会杀你吗？”夕月轻笑，眼里沒有一丝感情，她轻身上前，一掌拍在墨无尘的身上，他沒有躲，也沒有避开。
夕月见此，只是冷笑，也有些心烦，再次出手，将他劈向门外。
“想死是不是，好啊，我成全你。”
不知何时，外面下起了小雨，淅淅沥沥的，墨无尘有些狼狈的站起身，身上的单衣早已湿透，贴在他身上，看起來有些单薄。
夕月的眼神更冷了，脸上的微笑也淡若清风，出手却更加狠辣。
一掌接着一掌，一脚挨着一脚，墨无尘像个球被她踢了打去，一串又一串血迹遗落在地上，被雨水稀释。
墨无尘躺在地上有些艰难的想起身，却又倒了回去，夕月见此，只是冷冷一笑，“我们两清了。”
见夕月转身，墨无尘突然一咬牙扑了过去，在一声闷哼声中，他一头撞到了夕月怀里，紧紧的抱着她。
不等夕月说话，他一手环过她的纤腰，一手扶着她的头，便急急的吻了上去。
夕月想开口，却被他闯了进來。
一时间什么滋味都有，她突然安静了，这是他们第二次拥吻。
第一次是强迫与接受，这一次是强迫与半强迫。
而她，最终还是软倒在他怀里。
墨无尘见她不再挣扎，精神一松，抱着夕月向地上倒去。
夕月也回过神來，连忙挣扎。
墨无尘死不松手，“夕月，不要动，让我再抱一会，好吗？”
“再抱一会，你要杀要打随便好吗？”
“滚开。”夕月用脚去踢他。
墨无尘闷哼一声，但手却沒松开，圈得更紧了。
“夕月，你真的恨我吗？你刚才是伤心了吗？”
“你也喜欢我对不对？”
“你在为我哭对吗？”
他的声音干涩沙哑，却越说越开心。
夕月沒有出声，不反对也不承认，两人就这样在雨雾迷漫的夜空下，相拥在一起。
墨无尘似乎并不在意她有沒有回应，只是自顾自的说着。
“对不起，我那时只是太着急了，楚楚不像我们，她不懂武功，你若打中她，她一定会受伤的。”
“对不起，我只是想让你收手，沒想过伤你的，夕月，你相信我，好不好？”
“相信我。”
“我从遇到楚楚那天起，便发誓这辈子一定会好好照顾她。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。”
“沒关系，她是你最重要的人，这一点我早就知道。”夕月冷笑。
“不，她是对我來说很重要的人，可是你也很重要。”墨无尘着急，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來，“你是我最喜欢的人。”
夕月愣在当场，他说，她是他最喜欢的人！
墨无尘似乎感觉到她不信，便解释道：“我也不知道是何时开始喜欢上你的，连我自己都沒发觉，在墨家庄，你为救楚楚受伤，我担心想去看你，你不待见我，却和少华很要好。”
“我很生气，只觉得既然你不领我的情，那就算了。”
“后來，发生了很多事情，你是那么单纯而神秘的人，我不由得一次次想去了解你，但最后发现，根本不可能，你有千万张面具，我却找不到最真实的你。”
“在迷雾森林，你出事，我很焦虑，若不是进不了那神秘的风洞，我想我也会跳下去，而不管此行的目的。”
“那时候，我便知道我担心你，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竟然可以和少华他们相提并论。所以我开始想躲开你，我那时候就在想，我有我的责任，楚楚就是我的责任，我要照顾她一生一世。”
“从这里出去后，我就该离开，离你远远的，今生今世都不要再见面了。”
夕月垂眸，“你现在就可以走了。”
她自己也沒发现，她的语气在变，虽然冷音依旧，但已经把让他‘滚’改成让他‘走’了。
墨无尘无奈一笑，换了个让彼此舒服的姿势，他坐在夕月身后，环抱着她，让她枕在自己的肩头，夕月难得的沒有再逃开。
“可是我错了，原來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，再躲再避只会增加想念的时间和空间，我沒有办法逃避。”
“所以，我不再逃避，今天你离开的那一刻，我就告诉自己，我不会放弃的。”
“哪怕你要杀了我，我也要求你原谅。”
“夕月，你原谅我好不好？”
墨无尘孩子气的用下巴蹭着夕月的头发，夕月回头，他像个孩子般，满脸都是委屈，却很认真的看着她。
“那楚楚呢？”
夕月不想说这么扰人好梦的话，但这确实是他们之间的问題，而且是最大的问題。
果然，一提楚楚，墨无尘就神色复杂，他的身子有些僵硬。
不言不语，似乎在考虑什么，夕月也不催他，躺在他怀里，仰着头，小雨点点落下，却始终下不大，她有些苦涩的闭上眼睛，她终究不是他的唯一。
“我要娶你，相信我好吗？”
过了半晌，墨无尘冒出來这么一句，倒让夕月一愣，“本姑娘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？”
墨无尘傻眼，他想了半天，已经想好了怎么安排楚楚了，可他要娶的姑娘却说，不想嫁给他，这是什么梦？
称他发愣之际，夕月已快速起身闪进屋里，而且碰的一声，关上了门。
墨无尘失笑，费了很大力气才起身，向自己屋里走去。
他们的院落本就偏远，再加上下雨，所以他们再大的动静也不会引來外人。
然而他们都大意的沒有发现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，有一双怨毒的眼睛一直盯在两人身上，直到墨无尘离去，才缓缓消失。
竖日清晨，一夜的雨下落了些许小花，许是狂风的原因，绵延的小道上铺成了花海，夕月和墨无尘正被丫环领着前往前厅。
这是他们第一次出那个小院，姬青玄终于肯见他们了。
再见时，姬青玄只是说了一些抱歉的话，称自己最近事情多，怠慢了他们。
墨无尘和夕月都知道这是推脱之词，也客套了几句。
姬青玄倒也干脆，直接带他们去兵器库，完成自己的承诺。
“可惜锦公子不在这里，夕月姑娘，还望见到锦公子，替我转达一声，若有需要，随时來我青云山庄。”
夕月暗道：这人果然不简单，这是在试探她是否见过锦瑟。当下只得称好。
“对了，少庄主，不知你有沒有锦的消息？”
她不敢问的太多，流云、小乖，云隐都是她所担心的人。
小乖和云隐初入江湖，也不知会去哪里？他们身怀异宝，若是青云山庄散出消息，那江湖还有他们立足之处吗？
而流云这次进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？
“沒有。”姬青玄摇头。看着夕月的眼睛淡笑不语。
让人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。
墨无尘沒有理会他们，早就进去挑选好了自己的兵器，那是一把长剑，夕月看不出來什么，只觉得那剑身上的光似乎亮了一些，像是刚铸成的剑。
姬青玄眼神闪烁，摇头道：“墨庄主果然好眼力。”
他沒有再继续往下说，夕月撇了撇嘴，墨无尘竟然不等她。
可还未等她进去，脚下一绊，差点摔倒。
夕月怒，低头望去，却是许久不见的小白。
小小的一团，像个圆球般，小爪子下面按着一把短剑，剑刃稍宽，整把剑若不看剑柄，会以为是把尺子。
青色的剑身上什么都沒有，夕月见此，无语的看着脚下不松开她裙角的小家伙。
无奈将它抱起，“小白，姐姐要去找宝贝，别挡路好吗？”
小白一下子揪住她的秀发，死不松手。
夕月本想将它丢给墨无尘，可这下丢不过去了。
再看小白，一幅我早就知道你要來这招的表情。夕月再度无语。
墨无尘将地上的短剑捡起來，递到夕月手上，“反应你也不认识什么好剑，小白给你捡一个，你就拿着吧！”
“谁说的，我挑得肯定比这把好一万倍。”夕月不服气，想将小白扯下來，自己去找。
姬青玄嘴角抽动，比这把好一万倍的剑还沒生出來呢，不，铸它的人还沒生出來呢！
他不动声色，墨无尘却将剑往夕月手里一塞，对姬青玄打招呼，笑得很灿烂，“少庄主，我们选好了，快点关上门吧！万一有贼人在这附近就不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