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……’
一道声音似穿过无尽时空,传來夕月的耳朵里,直入心神。
“吱吱……”
一个怪异的声音传來,夕月突然睁开双眼,惊出了一身冷汗,眼前的景象依然如此,但她却不由自主的向着那以玉砌成的池子里迈去。
她摇了摇头,这里的一切都是假象,她被迷惑了。
突然眼前一道光影闪过,她讶异的看着它,直冲向那宝座。
夕月也跟了过去,这小东西虽然喜欢捣乱,却沒有害过她。
见它在这种地方乱跑,夕月还是有些担心的。
龙椅上放着一道圣旨,虽然夕月沒见过,但她能认出來。
沒有什么特别的地方,她接过來展开。
上面的字都是近代的,她也认识,只有廖廖数语,她却叹了口气。
原來这里是关于太上他们族人的信息。
他们那一族竟然是前朝后裔,只是怕他们出去为了复国,葬送了全族人,这才请当时的术法大家,设下一种诅咒。
不得接近这里,不得知晓來历,不得外出迷雾森林。
夕月感叹前朝皇室当家人的气迫,同时也惊叹于当时那位术法大家的本事。
竟然能给迷雾森林设下这么大的阵法,真是用心良苦啊。
想來定然是与前朝有深厚关系之人,但圣旨上并沒有提起,她也不知道此人的來历。
‘九曲琴深藏木鱼’!这是太上曾交给她的口诀。
现在她都明白了,九曲是指九曲回廊,琴深应该就是那莲花池底了。
一把古琴的形状,那下面应该就是她所要的东西。
沒想到这么简单,想來这个前人也是想到有一天会有人來此,已经过去数百年,想來自己的族人也该死心了。
他只希望他们活着而已。
这样的期盼,却被太上他们误会,夕月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。
有人被自己的族人恨着,骂着,这么多年,他却站在别人看不到的高度,为那些骂着、恨着自己的人谋一条生路。
这是何等的心胸,又是何等的气迫。
墨弑天!
这是他的名字,前朝皇室姓墨,他是最后一位帝王。
听闻他并不是被人毁灭,而是自动解散了当时鼎盛的王朝,沒有人知道为什么,从此天下再也沒有墨姓。
然而这个人的名字数百年來,却从未有人忘记。
尽管后來天下三分,也出了几个人物,但却沒有一人达到他那时的威望,给人的信念:他就是无敌的。
那样的人物,夕月从未想到,今生她会站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。
望着眼前的龙椅,仿佛那个人就在此地,她的心跳突然剧烈跳动,随后又平静下來。
“你的族人,我沒有带來,我答应过他们,让他们自由。”夕月轻声对着那张龙椅说道:“所以,我会带它出去,远离这里。”
“他们会自由,你放心,他们很纯朴,比这世上大多数人都过得好,你可以放心了。”
说完,她大步向着莲花池走去,不知是她踩了哪里,触动了什么机关,还是怎么回事?
总之,一步落下,眼前的白玉砌成的池子,水势渐涨,慢慢沸腾,这是一幅很震撼人心的画面,夕月向后退去。
看着那池水上升,她却沒有一丝害怕,直觉上那沒有危险。
果然,水势只是上升到池子的边缘,便不再动,水底似乎有什么东西,挣脱了锁链逃了出來。
当然这只是夕月的想象力太丰富。
实际上,只是有一座玉盘缓缓上升,最终停在池子上方,被一个小型的玉器封在里面。
夕月将它拿下來,那玉盒脱离支架,竟然如同溶化般消失了。
夕月的手上只剩下一个石盒,这让她有些惊奇,因为这个石盒的样子,和那个任逍遥交给她的石盒一模一样。
嗯,不对,上面的花纹不同,那个上面是花草树木,这个是一把古意盎然的琴。
正反都有,然而这就是困了太上一族的东西,她怎么看也有些不相信。
如果是的话,那墨无尘手里那个,又怎么解释?
啾,啾!!!
两声鸣叫传來,夕月回头,正好看到一道白光冲向和她一起进來的鱼身上,紧接着,更加震惊的一幕出现了。
“啊啊啊啊……”一道人声从那道模糊的鱼影中传來,似快乐又似解脱,说不出來的怪异。
夕月只觉得自己在做梦一样,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里,白光渐渐淡去,似乎被那条鱼给吸收了。
她睁开了眼睛去看,却觉得眼前一花,人便晕了过去。
似乎听到一句,“终于可以出去了。”
等她再次醒來时,她正躺在锦瑟的怀里,茫然间,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实了。
“夕月,你醒了!”
流云破天荒的竟然主动问候她,这让夕月有种想再次晕过去的感觉。
她一定还在做梦。见她闭上眼睛,锦瑟问道:“月儿,别睡了,你和他到底遇到了什么,怎么都晕倒在这里?”
嗯?
夕月的晕乎劲一下子过去了,她离开锦瑟的怀抱,向周围望去。
锦瑟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。
是流云发现她的,他们几人按照姬青玄给的地图去汇合,却始终不见她和墨无尘,当下只得继续前进,却沒想被困在了一个地方,不知为何,最后又出來了。
一路走來,便看到她和墨无尘晕倒在地,所幸沒什么大碍。
夕月看了一眼流云,是她先发现自己的,那个石盒……
“师姐,你陪我去换件衣服吧!”夕月将手放在流云手中,看起來有些虚弱,锦瑟眸光一暗,那头白发更加显眼了。
“月儿,你们去吧,我去看看墨无尘。”其实他不关心夕月以外的任何人,但月儿明显的有话和流云说,而不想让他知道。
这样的结果让他不安。
夕月笑着点头,和流云走向一边,沒有九曲回廊,也沒有宽敞的广场,一片青山绿水间,夕月甚至觉得自己还未清醒,依然在梦中。
但她还是开口问道:“是你拿走的?”
流云轻笑,“沒错,师傅真是料事如神,你竟然真的能拿到它,真是让我意外。”
“和墨无尘到底有什么关系?”流云知道的事情,师傅不让她知道,却让她去执行,夕月心里有些不舒服。
她不是怀疑师傅,也不是嫉妒流云,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。
“告诉你也无妨,师傅只是告诉我,只有通过墨无尘才能拿到这个东西,我与他不熟。”流云说得很自然,夕月却觉得有些悲哀,她继续说道:“所以,只能是你去了。”
“不过那小子对你还不错,自己被烧个半死,竟然选择救你,真是不可思议。”流云边说,还做出不敢想象的表情,但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。
夕月沒有理会她,径自向不远处的湖水中走去。
“师妹,听到一个男子为你不顾性命,你就不感动吗?”
身后流云的声音是那么远,又那么清晰的传到她的心神里,夕月向水深的地方走去,突然有种窒息的疼痛袭上心头,她缓缓向水底沉去。
直到夕月完全沒入水里,流云脸上的笑意才消失,暗道:师傅说得果然沒错,这丫头有些不对劲。
哼,敢背叛师傅,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。
夕月再上岸时,已经恢复了过去那幅模样,她换了一身白衣,只有手臂上有伤,却也不严重。
这时,才想起,他们经历的并不是梦境,而是真实存在的,那墨无尘身上那么多伤,流云说他被烧个半死,那他,还好吗?
夕月不动声色的随流云慢慢向回走。
“师妹,你就不着急吗?”
夕月巧笑的看着她,说道:“我只负责把东西交到师姐手上,后面的可就是你的事了,若丢了,可别怪师妹沒提醒你。”
流云的本意是想提起墨无尘的事情,被夕月这一打断,就忘记了,冷哼一声,说道:“你还是管好自己的心吧,别以为我沒看出來,你对姓墨的那小子动心了。”
夕月突然‘噗嗤’一声笑了出來,“师姐,怪不得你的武功一直不如我,原來都是把心思用在情情爱爱上面了。”
她这句话说得极为不客气,也将流云多年心底深藏的秘密暴露了出來,她是不如夕月,天赋不如她,所以她才另选一行,改修机关术,以期有天能胜过夕月。
“不过师姐你也不必在意,毕竟师傅曾说过,我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,这世间又有几个呢?”她平时不开口,便罢了,如今说了这么气人的话,却还是一幅我也很苦恼的表情,这让流云情何以堪呢?
“你……”流云刚要发火,夕月赶紧拉下她抬起的手,道:“师姐,在他们面前,我们可沒这么熟哦。”说完拍了拍流云的衣袖,从容走了过去。
“夕月,夕月,你最好别让我抓住什么把柄,不然我定叫你永世不得翻身。”流云恨得银牙都快咬碎了。
她们回來的时候,姬青玄迎了上來,“看到夕月姑娘和墨庄主安好,在下便放心了。”
其实那次狼群乱,到底是流云的想法还是姬青玄故意的,夕月心中已经有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