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卷山河锦绣第一章你与我心照不宣
安德海在济南人头落地已过了一个月,丁宝桢干净利落地杀掉安德海,让世人都拍手称快。失去心腹的慈禧虽然心恼怒,可也对此结果毫无办法,尤其是她得知幕后还有着小皇帝与和珅的影后,心更既有不安,同时也感到了一阵莫名的轻松。
正如安德海所说,同治的的确确并不是她的亲生儿,这个秘密隐藏在她心已经十多年了,在这个世上,除了她和安德海之外,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。当年,她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,为了荣华富贵只能选择了这个办法,而且,和珅与她家有恩,恩将仇报夺人亲,害**,实为天下人不耻之道。
正因为这么,慈禧一直对和珅存着愧意,不仅找机会把妹妹蓉儿许配给和珅,而且还在朝廷给予了他许多支持,这就是在和珅同奕訢共为议政,手权势已经威胁到她地位的时候,她也只从奕訢身上下刀,只变相警告了和珅一下,却没有去动和珅半分毫毛。
同治虽然不是她的亲,但从小在身边长大,感情日渐深厚。要不是有这事实摆在这里,他们之间其实和亲生的没什么区别,慈禧也正是以这样的心态来抚养同治,对待他如同己出。
现在,安德海死了,慈禧更是放下了一颗心。可以说,这个秘密永远不会被人揭穿。况且,宫所传的她与安德海之间有苟且之事早就流入民间,可当丁宝桢杀了安德海后。再把他地尸体弃市示众时,让这种谣言顿时不攻而破,进而维护了她作为皇太后的无上威严。
可瞒着自己私下设下圈套,用计除掉安德海,等于又在她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。这对权利**极强的慈禧来说,是不能容忍的。另外,和珅在这事上和小皇帝走的这么近。又让她感到暗暗害怕,她还不知道究竟是和珅出于对皇帝的忠诚才这么做呢。或许因为父之间那种无形而又割舍不去的亲情,才让和珅对小皇帝如此死心踏地,甘心替他办事?
慈禧不清楚安德海死前究竟有没有把那个秘密说出来,更不清楚和珅是否得知了事情地真相。虽然她事后几次用话试探和珅,想从对方的表情和语气得到些什么,可和珅依旧如同平常,对答得体。神态自若,瞧上去似乎没有半点问题。
可越是这样,慈禧地心里却越觉得不安。也许,这是女人天生的一种感觉,安德海死后,她总觉得和珅对自己与以前有些不同了,虽然恭敬依旧,可防范也越来越深。而且这些天往南书房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,和皇帝之间的关系日渐更深。
“小李,你知道皇上现在正干嘛呢?”慈禧心神不宁地半躺在暖阁,幽幽向守侯在下面的太监问道。
“回老佛爷,皇上这时候应该在南书房读书呢……。”李莲英是安德海的徒弟,安德海死后。他就被慈禧提上了总管太监的位置。不过,虽然李莲英是安德海一手带出来地,但他却是青出于蓝,比安德海更会做人几份。
年级轻轻,既乖巧又懂事,嘴上又甜,手脚勤快,又懂得服侍人。而且,李莲英为人向来低调,不像安德海那般倚仗慈禧宠信目空一切。嚣张无度。慈禧把他提上这个位置也正是瞧了他这一点。至于李莲英自己也明白这些,更何况。安德海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,他那里还敢学安德海那一套呢?
“噢……于堂也在么?”
“回老佛爷,于堂这些天,每日都进宫给皇上开课,今个儿当然也在……。”李莲英小心翼翼地回道。
慈禧皱了皱眉头,又问:“倭老大人呢?他这些日还进宫么?”
“回老佛爷,倭老大人也常常进宫给皇帝开课,不过听说这些天他老人家身骨有些不好,就来的少了些。奴才听说,正因为这样,于堂怕耽搁了皇上的学业,这才替倭大人开课,每日都去南书房。”
慈禧默不作声,半响后向李莲英道:“小李……。”
“喳……。”
“你替哀家送两碗参汤过去,给皇上和于堂好好补补。对了,顺便告诉皇上,就说是哀家讲的,学业固然重要,可皇上是五之尊,身骨也是要紧的,千万不要因为读书,而把人给累坏了……。”
“老佛爷真是想的周到,奴才其实心也是这么觉得。皇上好学是天下的福气,可年纪毕竟还小,读理,也得讲究个劳逸结合不是?总是每日这样闷在书房,要换个人早就给闷坏了……老佛爷请放心,奴才这就去办。”
李莲英笑嘻嘻地说了一句,跪下给慈禧磕了个头,起身后快步就往南书房而去。
今日,和珅早早地就回了府。平日里,他这时候还在宫里给小皇帝上课呢,可今天课才上到一半地时候,慈禧身边的大太监李莲英突然来了,亲自捧着两碗参汤,说是太后怜惜小皇帝读书劳累,并谢和珅这天辛苦所赐。
虽然,李莲英只说了这些话就把参汤放下走了,可和珅却明白慈禧这是什么用意,当即淡淡一笑,喝完参汤后就把课停了下来,向皇帝跪安离宫。
从山东回来后,和珅的心里总是有个心结,那就是安德海对他所说的小皇帝的身世。一回到京城,他就迫不及待地进了宫去,借着向小皇帝禀报安德海顺利伏侏的消息时,暗悄悄打量起面前这位年轻皇帝来。
或许是事实,或许是心理错觉。现在地和珅。怎么去看小皇帝,都觉得面前这个非常熟悉地人和当年的爱妻**有着好几分相似。尤其是他的鼻梁,和那双清澈的眼睛,越瞧越觉得像,让本就信了安德海五分的和珅更相信他死前所说的话可能是真的。
不过,和珅就和慈禧一样,只能把这个秘密放在心里。丝毫不敢表露出来,更不敢莽撞地向对方询问。这种事一旦走露出去。是什么样地后果和珅当然明白。所以,和珅表面上虽是犹如往常,心却是波涛万千,按捺着激动,暗暗琢磨着怎么去面对这种情况。
这些天,慈禧旁敲侧击地越是借着其它事探问自己,和珅越是对此事坚信不移。不过。正因为如此,和珅更不敢表露出半点来,小心谨慎地应对,实在不行就装傻充愣,相互之间暗过招较量。
正因为这样,他以前进宫都是三日一次,间隔最短的也是两日。可抑止不住想见小皇帝地心情,这几天破天荒地每日都进了宫。表面打着替倭仁教导皇帝地理由,为的就是多看看小皇帝几眼。
和珅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,虽然他已经做地很小心了,但没想到慈禧会如此敏锐,才几天时间,就让李莲英送来参汤。明着是犒劳自己,爱惜皇帝,实际上却藏着另一层意思。
“哎……看来我依旧还不能做到心如止水啊!”回家的路上,和珅不由得因为自己这么做引起慈禧注意而感到后悔,忍不住摇头轻叹了一声。
说实话,对慈禧,和珅现在的心情是非常复杂。按理说,她为了一己之利,恩将仇报,害死了**。夺了自己亲。而且又间接造成老母过世,从这些来看。她简直就是和珅不共代天的仇人,恨不能食其肉,剥其皮,方才能消心头怒火。
可是,也正因为慈禧这么做了,阴差阳错却让自己地亲居然坐上了大清皇帝的宝座,这种结果是和珅两辈加起来都没想过的。而且,慈禧对自己一直很照顾,不仅在变革上给了自己许多支持,还把她的亲妹妹许配给了自己,并为他生下了一。
另外,慈禧是当朝太后,皇帝名义上的生母,而自己的亲现在又是名正言顺的当今皇帝,可以说他们之间是一荣皆荣,一辱皆辱的关系。再加上和珅地身份又穿插其,其间还有妻蓉儿在内,一旦有变,那就两败俱伤的结果。到时候,大家都是失败者,没有谁会是胜利者,和珅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,他不怕死,更不畏惧死。但他却不能不为自己的孩,和自己的亲人着想,他可不愿意为了只顾报仇,而把亲人推进无限深渊去。
再说,和珅对蓉儿更是难以交代,蓉儿嫁入他家后,贤淑懂事,持家操劳,又给自己生了个懂事的爱。一旦让她知道真正原因,一边是亲姐,一边是丈夫,还有他们地孩在内,让她如何能够承受?如何能够面对呢?
不过,和珅现在对慈禧的心态也生了不少变化,他绝对不会轻易饶过这个女人。总有一天,他不仅要彻底搞清楚这个秘密的真实性,也不会任凭他的亲一直给慈禧操纵在手,成为遥控朝局的玩偶。当然,这个前提是要让小皇帝尽快亲政,掌握朝大权,到那时候根基稳固,和珅才能使出手段,让慈禧尝到自己的厉害。
和珅的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,他坐在轿冷笑一声,手捏着朝珠轻转着。
“哼!好一个女人,好一个心机。可惜……可惜……我不会说,你也不会讲,那我们就用天下为局,皇位为,好好斗上一斗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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