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地来参加工作的人毕竟是少数,绝大多数人,还是小溪村乃至磨盘乡本地的人,如果对方想报仇,这些人才是重点。
“我也正在担心这个。如果杨玉书一家人最终回到村子里,以我们两个人的能力,根本无法阻止!”王铭微微叹息,明亮的黑色眼眸里,尽是担忧之色。
“咦?”安默盯着王铭的眼睛,无比惊奇道:“王铭,你的瞳孔居然是纯黑色的耶!”
“黑色?”王铭不理解安默的惊讶,说道,“亚洲人基本上都是黑色的瞳孔呀!”
“不不不,你错了!”在安默开口之前,吴淼抢先答道,“远看起来是黑色的,但近距离仔细看,是深褐色的。”
“小淼说的对!”安默重重点头,无比赞同。
“原来是这样啊。”王铭叹道。
其实他知道瞳孔是深褐色,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瞳孔居然是纯黑色而已。
“嗯!”吴淼忽然敛容正色,故作老成地摇头晃脑道:“警察叔叔,我看你骨骼清奇,天赋异禀,必非常人也!”
颇有瞎子算命的既视感。
“小淼说的对!”安默继续配合道。
“……”王铭语塞,请问这世上有什么绝招,可以让他匹敌两个一唱一和的女生吗?
答案当然是——没有。
“好了好了,说正事。”见他又羞红了脸,安默赶紧转移话题,道,“王铭,我觉得我们应该做好这个心理准备。万一哪天杨玉书和他老婆老妈真的突然杀回来,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,那就不好了。”
人无远虑必有近忧,未雨绸缪相当有必要。
“好!待会儿我就向关局电话汇报。”王铭道。
“咦?枪毙杨玉书的那个人是谁呀?本村的吗?”安默心生好奇。
“嗯,那个人叫齐鼎发,小溪村本地人。根据知情人士反应,齐鼎发在杨玉书一家人死后不久,就举家搬迁到外地,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,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。也就是说,那一家人失联了。”
“失联了?!”安默心情沉重,“你说杨玉书他们会找到齐鼎发吗?”
“应该可以吧,不然他们怎么能找到那些受害者的?”王铭道。
安默心里纳闷了,杨玉书三人对当年那些人有那么记忆深刻吗?竟然一个落地记得清清楚楚,还能准确掌握人家的家庭住址。
这通天晓地的能力,也太恐怖了吧。
“嗯,的确是。”安默缓缓点头,然后问道,“我们明天干什么?”
“明天啊?”王铭抬头思考片刻,“我待会儿白书记说,看他可不可以张罗一些附近的能人异士,提前做一些准备。”
再怎么准备,也很难保整村人的安危,除非特别厉害的高人。但是这年头,哪还有什么真正的得道高人?
话虽如此,总不能完全坐以待毙,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。
“哦对了小默,你和小淼两个,不要和徐村长过多接触,最好不要有接触,那个人有些心术不正。”王铭凝重地提醒道。
他就不理解,以那个人的品行——又贪又色,怎么被选为一村之长的?
“嗯,了解。”安默回头看向吴淼,问道:“小淼,你知道吗?”
“我也知道,那个男的长得好难看,我会离他远远的。”吴淼下巴放在抱枕上,异常乖巧地点头。
噗!
“咳咳…咳咳…”王铭一不小心被自己口水呛到了,咳个不停。
安默抬头看着漂亮的天花板,她十分为难,自己该不该污染一下吴淼纯洁的心灵。
她想了想,还是决定污染一下算了,毕竟个人安危比保持心灵纯洁重要的多。
“小淼,让你离他远点不是因为他长得不好看,而是他心眼儿坏,可能会算计你,懂不懂?”
“哎呀,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啦。不是说面由心生吗?他长得那么难看,心眼肯定也好不了。”吴淼把抱枕扔到一旁,跑过来抱着安默的手臂。
“好吧,你知道就最好了,时刻保持警惕,不是所有农民都心地善良。”安默语重心长道。
她就是农村摸爬滚打过来的,农村有些人,表面上豪放大气,但心底里最斤斤计较了,时常为了蝇头小利大打出手,实在是令人费解。
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,画虎画皮难画骨,便是如此。
……
由于旅途劳累,事情商量完毕后,安默早早上床休息。吴淼听多了鬼故事害怕,不敢独自入睡,于是同安默一起睡。
晚上,家里的黑猫一直在房顶上活动,并不断发出猫儿发情的那种叫声,听的人心里直发毛,特别吓人。
安默心里有事,又被猫儿吵着,许久都没有睡着。
吴淼好像做了噩梦,嘤嘤哭出声来:“…呜呜你不要过来,我不认识你,你走!”
见吴淼似乎很恐惧的样子,她便将对方摇醒。
“小淼醒醒!小淼醒醒!”
剧烈摇晃下,吴淼缓缓醒过来,睡意朦胧道:“怎么了默默?”
“你做噩梦了,一直梦哭。”
“做噩梦了?我怎么不记得梦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了?哦,有可能梦到了以前梦到过的…人。”吴淼揉揉眼睛,迷迷糊糊道。
“人?什么人在你梦里吓唬你?”安默坐在床上,拉过被子盖住腿脚。
“一个女人,她总是在我梦里对我笑,还非要牵我的带我走。我都不认识她,为什么要跟她走啊。”吴淼笑着说道,但语气一点也不轻松,心有余悸。
“那女人什么样?你记得吗?”安默听着有点后怕,万一对方是什么邪祟入梦,叫的是吴淼的魂儿,吴淼贸然答应,不就被对方叫走了魂吗?
如果是那样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什么样?没看到耶。她背光站在我对面,我看不清她的脸,好像二十多岁不到三十样子,黑头发,红衣服,黑裤子,就是这样。”
“除了叫你跟她走,她还说其他的没有?”
“好像没有了。”吴淼摇头。
“下次要是还梦见她的话,记得问她‘你是谁?’”安默躺下去。
“哦,但是我怕醒来又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安默担忧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