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,爷爷总是告诫她,让她不要踩别人的影子,也不要让别人踩了她的影子,尤其是脑袋。
因为被踩了影子的人容易生病,而踩了别人影子的人,会自损阴德。
她曾一直将爷爷的教诲谨记心中,时时刻刻都万分小心,不踩别人的影子,也不让别人踩她的影子。
但随着年龄增长,书读得多了,渐渐对产生了怀疑,直到最后,彻底将这个荒谬的说法归为封建迷信。
其实也是,人只要生活在群体当中,就不可能完全避免相互踩踏影子。尤其大城市,还有节假日的旅游地,哪里不是人山人海,彼此摩肩擦踵,谁脚下没踩别人的影子,谁的影子又没在别人脚下。
然而,大家不是还获得好好的吗?
安默坚信,人的影子或许和魂魄有某种特殊联系,但踩了影子就会生病这一说法,还有待证实。
“原来如此,嘿嘿。”王铭挠头傻笑。
“就是啊,或许吧。唉……”安默长声叹气起来。
“怎么了?”王铭不解。
“什么都没有?”安默摊摊手,无比失望道。
案发现场很“干净”,不但没有受害者的魂魄,而且其他的鬼魂也都未曾发现,死猫死狗都没有一只。
这种超乎寻常的“干净”,让安默感到莫名恐惧。
春寒陡峭,风乍起,呜咽如泣。
王铭忽然感到寒凉彻骨,双手拢了拢衣袖,神色略有畏惧之意。
“没有鬼吗这里?”
“嗯,没有。”看见王铭缩作一团的样子,安默有些忍俊不禁,拍拍他的肩膀,豪气干云道:“怕什么?有我在,什么鬼都不敢伤害你。”
感受到肩头富有节奏感的敲击,王铭浑身一轻,心也跟着放松起来,非常默契地配合着安默。
“对对对!有小默在,阎王爷都不敢出来捣乱。”
“哈哈,阎王爷我还惹不起,吓唬吓唬小鬼绰绰有余哈。”安默开怀大笑,一扫方才的阴郁心情。
谁敢说阎王爷的坏话呀?万一人家一个不开心,就把说他坏话的人抓下去惩罚,那不就要英年早逝了吗?
说话间,两人回到车上,想到一无所获,心情不免沉重起来。
安默总觉得案发现场过于“干净”了,别说人,连一只小猫小狗的鬼魂都没发现。
这种超乎寻常的“干净”,让她感到莫名恐惧。她不禁怀疑,是真的没有,还是,被人收走了。
回到局里之后,安默托曾家岩查了四个案发现场,附近死人的情况。
根据曾家岩查询到的信息,其中两处现场附近五百米之内的范围内,都意外死过人。
一处是第二个案发现场,在死者死亡之前的一个礼拜,曾有一个小女孩被过马路时,被一个醉驾的司机撞死了。
另一处就是安默查看过的第四个案发现场,大概三天之前,发生一起杀人抢劫案件,一位老大爷不幸中刀,当场身亡。
第四个案发现场,安默已经确定没有发现。抱着侥幸心理,安默又去了那个小女孩出车祸的地方,结果还是没有看见小女孩的鬼魂。
横死之人的鬼魂,没有阴差接应,不可能自己到地府去。而且,正常情况下,鬼魂也不可能自己离开死亡地点。
所以说,绝对是有人将他们的魂魄收走了。
思及此,安默忽然感到一阵彻骨寒意油然而生。
专门取人的魂魄,对方到底想干嘛?
是不是就是地窖那家伙?
如果凶手是同一人,那对方这样做的目的何在?又与剥皮案有何关联?
安默困惑不已,直觉告诉她,四位受害女性,一定存在某**同点。
不然的话,对方如果单纯为了收集鬼魂,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地杀人夺魂,而且还是极有规律的三天一个。
安默猜得没错,晚上十点多,曾家岩就发现了重要线索,他在闲来无事时,通过对比死者的实际出生日期,发现四人都在农历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。
换而言之,到目前为止,受害者都是八字纯阴的年轻女性!
这一发现意义非凡,不但弄清了凶手的目标人群,还大大缩小了潜在受害者范围。
话虽如此,纯阴命格虽然一定程度缩小了范围,但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,还是比比皆是,就算把年龄锁定在二十至二十九岁,人数仍然不在少数,全市范围内至少上万的女性都是这种命格。
要在成千上万的女性当中,准确找到凶手的下一个目标,无异于痴人说梦。
晚上,安默和灵异小组的成员,都要加班,研究案情,商议对策。
午夜十二点的时候,他们在会议室讨论案情。刚到点,挨着王铭坐的安默,就看到王铭的身体,急不可见地晃了一晃。
安默很清楚,精分体出现了。
安默一直认为,精分体肯定知道的东西肯定很多,但对方喜欢装疯卖傻,对什么事情都闭口不谈,这让她感到很是怄火。
刚好,不久后,几分钟之后,关封宣布散会,会让他们回家休息。
一出会议室的门,安默立即拽着精分状态的王铭,火急火燎地跑出了办公大楼。
见此,张虹气得直跺脚。宁长无双手环胸,笑容意味深长。颜百牧依旧无比鄙视,痛心疾首地说王铭被带坏了。百辰最为淡定,不发一言,转身进了关封的办公室。
安默拽着精分体,一口气跑出大门,到了马路上才甩开对方的手。
“精分体,你知道谁是凶手对不对?”
听见安默的问话,精分体并不急着回答,而是好整以暇地理了理,被安默攥地邹巴巴的衣袖,半晌,才慢吞吞地说道:“你又知道我知道了?”
咦?还特么的给她玩儿绕口令!
安默瞪了他一眼,没好气道:“知道就是知道,不知道就是不知道,你就不能爽快一点吗?”
精分体耸耸肩,很是无辜道:“对不起,那就是不知道咯。”
“你…”安默语塞,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团怒气,咽不下也吐不出,好像随时都会炸裂,别提多难受了。
“精分体,这桩案子非常严重,已经火烧眉毛了,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