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默和吴淼聊天的时候,告诉过吴淼她有一个当警察的朋友,在市刑侦队。
吴淼没有王铭的电话号码,那时候她的手机在张虹手里,吴淼应该亲自去找了王铭。
“清音,用一下你的手机。”
“好。”何清音一面将手机递给她,一面不停地唠叨:“你们俩怎么回事?好端端的把自己弄进派出所干嘛?”
“喂,王铭,你昨天见到吴淼了吗?”
“没有,她在局里找值班民警查了我的电话号,打电话给我的。我当时让她回学校,因为晚上,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。怎么,她出事了吗?”
对吴淼他还是有影响的,因为她是第一个,也是唯一一个管他叫警察叔叔的人。
因为,连幼儿园的小朋友多称呼他“大哥哥”。
“她昨天晚上没有回宿舍。”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得往下掉。
“小默,你别着急,先报警。”王铭他那边也正处在关键的时候,压根抽不了身。
“失踪时间少于24个小时,警方不会立案。没事儿,我自己来找。先挂了!”挂断电话,安默惶然无措。
吴淼平时胆儿最小,连找人问路都会脸红的女孩子,为了救她,居然一个人跑到公安局,找值班民警要王铭的电话号码,不知道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。
别的先不说,找到人才是关键,不管是落在坏人手里,还是落在恶鬼手里,都不容乐观。
安默瞥了眼吴淼的书桌,上面一个东西立即让她皱了眉。
白色的绣球!
这东西又来了,果然还是那家伙不死心。
“清音,今天是多少号?”
如果她没有记错,吴淼曾给她说过,“鬼王”要在万圣节迎娶她。而今天,恰好离这个时间已经不早了。
“十月三十一号啊,今天万圣节,学校还举行了万圣节晚会。”何清音肯定道。
如果不是找不到吴淼,她早就和男朋友参加化妆晚回去了,哪还会在这儿蹲着。
原本因为女生不断遇害的原因,所有入夜以后的所有活动都取消了,但是今天晚上举办的万圣节晚会,也不知道如何通过批准的,实在搞不懂学校领导咋想的。
安默心道不妙,果然**不离十。
“清音,暖言,我有事出去一趟。你们不用等我了。”
言罢,扭头跑了出去。
“喂!小默你出去干什么?待会儿阿姨要来查寝了!”
“不用管我,晚上注意安全。”
安默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楼道里。
想着最近女生老是出事,何清音最终还是没有追出去。
“暖言,你们她们俩怎回事呀?”
朱暖言懵懂的摇摇头:“不知道,我们去帮忙吗?”
何清音思索片刻道:“我们去看看吧,万一出什么事,人多也好处理一些。”
说着,她们正打算出门的时候,宿管阿姨刚好把她堵了个正着。
在阿姨异常骇人的眼神下,她们只好乖乖退了回去,在问道吴淼和安默的时候,她们答不上来,阿姨很不开心地在本子上备注到晚归。
……
秋季,天渐渐黑地早了。安默一鼓作气冲出宿舍楼,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,徒留宿管阿姨在身后拍手跺脚。
安默窜进体育场外的红枫林,见阿姨没有追来,长长舒了口气。
校园里没有一个人,很静很静,静的出奇,静的诡异。她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。
要到哪里去找吴淼呢?
校园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,尤其是在找人的时候,你就会嫌它没事儿修那么大干什么。
正在她懊丧之际,不远处忽然想起欢快的唢呐声。
乐声顺着一环,缓缓靠近。安默躲在杏树林中,不敢贸然现身。
不多时,唢呐声已经到了近前。路灯光晕之中,渐渐出现一行“人”。
暂且把它们称作人吧。
这些人分成左右俩列,有的吹唢呐,有的敲锣,有的打鼓,好不热闹。身上穿着清代寿衣,大白脸,黑眼眶,红嘴唇,目光空洞,但嘴角僵硬的勾起,呈现出微笑的状态,脚下悬空,飘移着前行。
它们身后是八人抬的白轿子,“轿夫”抬得很起劲,有规律的左右前后颠簸,俗称颠轿子。
鬼娶亲?!
安默惊地合不上嘴,难怪觉得学校怪怪的,原来是这样。思及此,她心中一片冰凉,不禁恐惧起来。
什么鬼如此厉害,居然在一天的时间内,掌控了整个学校。
天啦噜!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吗?
她这才观察起学校,鬼气冲天,强烈阴晦之气几乎让她喘不过气。这样严重的情况,她居然没有察觉到,实在不应该!
因为鬼婴的缘故,她已经习惯了这所学校鬼气弥漫,加上一直在想着自己的事情,所以没有留心学校的情况。
失误,失误,很大的失误。
安默看着“喜轿”从面前经过,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冲出去,因为吴淼极有可能就坐在其中一辆花轿里。
她摩拳擦掌,正想一口气冲出去的时候,后面又一辆一模一样的喜轿,出现在视线里。
立即刹住脚步,这回她真的长见识了。
不会吧,还一次娶好几个老婆?!
1…
2…
3…
……
9…
安默就这样等啊等,喜轿过了一辆又一辆,一直等到第九辆喜轿过去,才没有继续出现喜轿。
九个?九个老婆?
安默算了算,这跟学校死亡的女生数目差不多呀。难怪张虹会说受害者的魂魄不见了,原来被对方自己收走了。
上次吴淼不是说那只鬼,要娶她做九姨太吗?极有可能是最后这一辆。
心念及此,安默悄悄跟上去。
娶亲的队伍绕着一环慢悠悠走了一圈,最后在东面的一栋办公楼外停下。
楼房东面的台阶直通二楼一个会议厅,有时候也用来举办晚会。
队伍到达的时候,马路上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鬼。
安默大概数了数,光参加“婚礼”的鬼,都有上百只。
这些鬼,无论男女老少,都一个造型——青色寿衣,擦着白面粉、不辨五官的脸颊;眼神空洞,没有黑眼仁,只有浑浊的眼白;表情木然,皮肉僵硬地如同被冰冻过;双臂微垂,走路悄无声息,后跟从不着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