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的太阳越升越高,战马镶铁的马掌击破坚冰,不时将冰下的泥水翻了上来,飞溅到光洁的马腿之上。
刘谦狠狠瞪了一眼趴在马车上晒太阳的猛猛,猛猛马上佯装趴窝的姿势有点难受,顺势侧躺过去,让刘谦的毒视徒劳无功。
其实刘谦也舍不得让猛猛在烂泥中跋涉,他只是不满猛猛不给他面子,让他再次回到马匹之上而已。
刘谦拨转马头向后驰去,心中连连赞扬葛玄。
“如果不是坚持凌晨六点是吉时迎娶,恐怕中午也离不开雒阳城,看看五点起床还忙到十点起行,好在葛玄这厮有先见之明。”
刘谦来到一辆马车前,隔着车窗恭声道:“舅舅你找我何事?”
“上车说话。”
刘谦将战马交给随从刘义,一纵身跃到马车之上,钻进车厢之中。
车厢内,贾诩披着狼皮制作的大氅,怀中放着一个小小的火炉。这种火炉也叫手炉,可以随随身移动,用起来比较方便。
贾诩轻轻从旁边的碳囊中取出几块兽炭,放在手炉之中,之后抬起头道:“廷益呀,你还是太年轻,这次鲁莽了。原来我不想说你,见到何进今天的神情之后,我仔细想想还得骂你。”
“舅舅教训的是,我这次又冲动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心中很委屈,你的想法我也明白,这也是我这两天没有骂你的原因。你无非是怕这个国家再次经受动荡,心中迫切的希望大汉强盛起来,对不对?”
“诺!”
“世上之事欲速则不达。哎!很多地方你都很像我,比如对自己人和外人两种不同的态度等等。只有两点我们两个截然不同,你知道是那里吗?”
刘谦摇摇头。
“太讲义气和不善于自保。你总喜欢冒险,有把握的冒险可取,没把握的冒险就是自取死道。舅舅赞成你兵变政变,很不赞成你放过伍琼周珌等人,还有过早得罪何进之事。”
“是谦儿一时糊涂。”
“你知道吗?我现在后悔我们放权,早知道你马上和何进闹翻,我们不如采用雷霆手段血洗朝廷。”
“啊!舅舅开玩笑了。”
“算了,智者千虑必有一失,舅舅这次失算了。我们要加强情报工作,时时防备着雒阳城的变化。以我之见,有党人牵制着何进,他一时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。”
“舅舅,我们是不是该大力发展情报系统了,眼下我们的情报覆盖面太小,像上次曹操藏在雒阳我们居然不知道。”
“我会将精力全放在暗隼卫上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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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气虽然冷,路况也不好,不过刘谦一众人马还是在第四天回到西鄂。
在管家刘贝提前张罗下,婚礼现场早就布置就绪,只待刘谦和两位夫人回来,婚礼就能立刻举行。
刘谦一众人归来时将近中午,刘家偌大的庄园顿时沸腾了。
刘家庄园原本很宽敞,而今却有点拥挤了。刘谦再也不是商人之家的儿子,再也不是刘氏宗亲的破落户。刘谦如今是和三公同列,食禄万石的骠骑将军,是万户安众侯。
南阳郡稍微有点头脸的世家豪族,几乎都来到刘家参加刘谦的大婚。他们敢不来吗?刘谦现在才十七岁,以后刘谦能达到什么样的成就,谁也不知道。不过有一点大家心中亮堂得很,那就是刘谦今生一定会封王。
再说,大家都听说了,为了去主持大婚的可是当今太上皇,这可是几百年来的头一遭。这些土皇帝们大多一辈子也不能见到天子,而今就是机会。为了瞻仰天子的圣威,他们大多都早早住在刘府,等待刘谦的回归及太上皇的来临。
汉代的婚礼已经比较繁琐了,刘谦和两位夫人就像玩偶一般,随着司仪等人的摆布,一道道完成规定的项目。
下午未时一刻,在刘宏的主持下,刘谦和两位夫人一齐拜天地。拜完天地之后,新娘子就回到新房等待,而刘谦还要到酒席上谢礼。
谢礼过程中,刘府是家臣并没有向刘谦劝酒,不是大家不想,而是刘谦早就醉了。谢礼初期,刘谦还比较高兴,可是等他看到一眼望不到边的双排案几之后,他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,这得忙到啥时候。
于是,一个一个案几谢酒变成一个一个房间谢酒,之后再来到庭院中谢酒,之后再来到大道上谢酒,之后再来到演武场上谢酒。这一圈下来,天色已经暗淡下来。
刘谦强忍着浓浓的酒意,随着司仪蹒跚着来到家庙。按照规矩,刘谦还需要带着两位夫人祭祖,不过李冰和马荷都不能迈进宗庙的大门。
如果不是新婚之夜的诱惑,刘谦早就放弃与酒精的挣扎,彻底投入甜美的梦想之中。此时此刻,宗庙中只有一个醉醺醺的刘谦,这厮一边做着祭奠,一边心中大骂不止。他倒不是为自己叫屈,不过也有那么一点,他心中最为牵挂的是他那两位跪在房檐下的老婆,这么娇嫩的妹妹在寒风中萧索,这不是剜他心头之肉吗?
在宗庙中苦苦挨了一个时辰,完成祭祀各项事情后,刘谦飞奔而出来到宗庙的檐下,看到马荷偎依在李冰怀中颤抖着。马荷清瘦的两颊冻得发红,嘴唇乌青。
刘谦爱怜的将两人扶起来,抱在怀中温声道:“委屈你们了。”
“奴家很高兴能相配夫君。”马荷低声道,声音中留露出一种满足。
李冰没有说话,只是用会说话的眼睛看着刘谦,微微点头。
“既然如此,今晚我们就来个大被同床,让夫君好好为你们暖暖身子。”
“想得美!”李冰脸色蓦地一红。
“夫君讨厌了。”马荷则把小脸深深藏在刘谦的怀中。
保守的司仪哪见过如此场面,当时就讲脸歪向别处,吃吃说道:“安众侯爷,你你你们可以洞房了。”
在司仪的提醒下,院中观礼的众位好友亲朋马上消失得一干二净,只留下刘谦夫妇三人。
刘谦有点遗憾的看着多次劝说无效后,恼羞成怒的李冰匆匆离开,刘谦只好抱着差点冻僵的马荷来到新房。
新房中点燃着一对大红的蜡烛,房间四壁布满了大红色的喜字。其实汉代是没有这些讲究的,这全是刘谦自作主张而搞出的玩意。
汉代也没有新娘带着喜帕的规矩,刘谦原来也想弄出来张扬。后来想,他拥有如此美丽的老婆,不在众人面前露露脸,实在对不起他的英武不凡,于是就没有搞出来喜帕这个玩意。
刘谦将服侍他的侍女清场出去,抱着马荷坐在榻上,看着马荷一对美丽的大眼睛中散发出的娇羞,心中顿时火热之极。
房间中一时静寂到了极点,刘谦听到马荷激烈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,禁不住问道:“在法门寺的时候也没见你害怕,现在怎么如此害怕?而今你可是我正儿八经的妻子。”
“夫君你坏死了,人家就是激动嘛!”
刘谦刚想调笑马荷,忽然听到窗外一个人压低嗓门道:“老典快说,法门寺究竟是咋回事?是不是主公那个时候就——嘿嘿嘿嘿!”之后露出是男人都懂的坏笑。
“法门寺——”
刘谦猛然将马荷放在榻上,一边向外跑一边大喝道:“今晚不让我高兴,我让你们明年一年都不高兴,今晚凡是让我逮到者,从此后罚薪一辈子!”
待到刘谦来到院中时,庭院中哪里还有半个人影,刘谦想:“这样也不是事,我得想个办法。”
刘谦在寒风中转到第三圈,就想到一个巧妙的办法,只听他大喝:“刘义,快去马厩取来几十个马铃铛,越多越好!还有,让人临时在院中搭一个帐篷,将负责弹奏的乐师都请来,少爷我要庆祝新婚,听一夜小曲。”
“呃!唔?少爷放心我马上安排。”
刘谦看刘义匆匆离开,扯着嗓子叫道:“典平霸!魏雄霸!一息之内给我出现在眼前,不然,哼哼!”
话音方落,就见典韦和魏雄出现在刘谦眼前,刘谦乐呵呵说道:“你们两个是我先后招募的侍卫,你们说说,平时你们给我值过几次夜?”
两人都没有说话,只是低头不语。
刘谦来到一个角门旁道:“今晚,我很需要你们,老典你来,站在这。”
“主公,你画个圆圈干嘛?”
“今晚你不准走出这个圆圈,不然后果你知道。”
“诺!”典韦答应得有气无力的。
刘谦又在另一个角门边画了个圈,将魏雄也请到里边。
这时刘义带着二十几个刘家家丁来到这里,家丁们还带着带着树干之类搭建帐篷的材料。刘谦让刘义将百余个铃铛,分别挂在典韦和魏雄身上,随后回到新房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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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晚,刘谦恣意享受新婚之夜的甘甜,有诗为证:
唧唧复唧唧,沐烂荡户汁
不闻机杼声,惟闻女叹息。
问女何所嘶,问女何所咦。
女依物索嘶,女怡物索咦。
昨夜见君贴,渴喊大点兵。
君树十二狷,涓涓呦爷名。
阿耶唔哒唲,沐揽物长凶。
愿为侍鞍马,从此啼爷征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