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数个画面使刘谦迷失在纷乱而嘈杂两个空间,家人慈爱的笑容中,常常伴有何苗弥勒佛般的微笑,恬静的校园中总有李冰秀美的身影,死党的名单里添加了李严黄忠典韦等一众兄弟。刘谦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,生命中接触过的人们融合为一个整体。
下雨了吗?温热的雨滴顺着他的脸颊流动,刘谦从无尽的意识之海清醒过来,浑身骨骸酸楚的厉害,刚想伸手擦去脸上的雨滴,锥心的疼使他忍不住哼了一声。
“你醒了?廷益你听到了吗,感谢仁慈的上苍?”充满惊喜的话音里带着几丝轻颤的鼻音,“是谁在为我哭泣,为我担心,声音有点熟悉。”
刘谦睁开眼睛,眼前浮现出美丽的黑眸,黑眸中流淌着两行清泪,泪水打湿了她欣喜的容颜,梨花带雨般的娇颜明显清瘦了,见刘谦看他,喜极而泣的她喃喃地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顾着用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,而后送出一个羞涩的微笑。
刘谦也笑了,笑得很尴尬,“当你再次拥有这个世界的时候,有一个真心爱你关心你的女孩守在身旁,难道不值得幸福吗?值得幸福,可惜不是自己期盼中的人儿,有点美中不足。”
想到这里,刘谦更为尴尬道:“谢谢你的照顾,马姑娘,我这是在哪里?”
马荷低下头羞涩道:“陈仓城中。不用谢奴家,奴家这就去叫李姑娘。”说着飞奔而出。
刘谦在后边低声叫道:“我怎么会在这里?哎,我说话的声音怎么这样小?”转而想道:“庆幸吧,小子,没死就好,嗨,马荷为什么会在这里?这个马荷偶该怎么处理,想想就头疼。”
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刚刚跨进房内就焦急道:“廷益,你醒了吗?”当看到刘谦灿烂的笑脸,以及微笑中那火辣辣的眼神,李冰顿时定在门口,小手掩着樱桃小嘴,喜极而泣。
双眸中只有对方的存在,时间再次失去存在的意义,良久之后,刘谦轻笑道:“玉洁,我还活着,没死。”
李冰才被刘谦逗得破涕为笑,轻盈地飘到刘谦身边,伸出手轻轻擦拭刘谦额头的冷汗。刘谦忍痛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,在似水柔情中,刘谦第一次触摸到她的俏脸,很烫。
“玉洁。”
“嗯。”
“马姑娘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
“睁着眼说瞎话,不是为你还是为谁?是不是怕我吃醋?故意转移话题,奴家是那么小气的人嘛,如果当时不是奴家心软,点头让她来照顾你,你能看到她吗?”
“哦!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以为——呃!怎么说呢,就是比较吃惊,感觉有点不可思议。”
“别臭美了,如今谁不知道,马姑娘对你一往情深,听到你受伤昏迷不醒,不顾一切前来看你。”
“呃!怎么会这样!”
“别装了。好了,一下子睡了八九天,饿了吧,奴家这就去为你做饭。”李冰带着幸福的微笑,说着就要起身离开。
刘谦伸手抓着她的裙裾道:“有你这么美、这么温柔的姑娘陪着我,我怎么会饿?
李冰的双手轻轻地放在刘谦的脸上,眼泪从新溢出眼睑,泪眼朦胧的她柔声问道:“你是不是非常喜欢,温柔的女孩子?不喜欢凶悍的女孩子?”
刘谦轻轻拭去她温热的泪水,微笑着嗯了一声,在他心中,李冰永远都是似水一样温柔的姑娘。
李冰的目光中闪现出一种决然,泣声说道:“等两天,奴家就要回去了,你会想奴家吗?”
愕然后,刘谦顾不得身上的痛楚,疵着牙奋身而起问道:“回去?回到那里去,还说不吃醋,我不许你走,我要照顾你一生一世!”
经过这次生死边缘的徘徊,刘谦感到自己成熟了许多,生命短暂,有很多东西必须努力去争取,最少,他现在有勇气把心里话说给她听,刘谦绝不会任由他爱的人离开,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。
李冰微微的摇摇头,露出一个凄美的微笑说道:“我想听你昏迷时说的那些话,真好听。”
刘谦迷惘道:“那些话?”鬼才知道昏迷的时候自己说了些什么。
“一万年。”李冰说完之后微微低下头去。
“一万年?一万年?”刘谦苦苦思索着,他什么时候说过类似的话语,忽然一道闪电划过脑际,只有在重伤昏迷前,他背出周星星的经典名句中涉及了一万年,难道?他残存印象中的朦胧泪眼的人真的是她?这也——
刘谦捧着她的小脸,温柔说道:“我爱你李冰,永远爱着你,如果非要加一个期限的话,我希望是,永远。”
李冰感动地扑进刘谦画中,心中念叨:“奴家也希望,永远和你在一起,永远不分开,可是你喜欢的是温柔的姑娘,遗憾的是,自己不是。”
窗外,马荷双手拿捧着稀粥,双目早已朦胧,“执子之手与子偕老,这些原来应该是自己的,可惜自己却没有把握住,刘谦,马荷究竟怎么做,才能让你接受呢?”
应玚站在廊角,痛苦地攥紧双拳,仰天暗叹:“无论我付出的再多,也改变不了青莲姑娘的心意。她没有和刘谦解除婚约以前,我明明感觉到,青莲被自己的才气吸引,对自己渐渐有了几分好感。可是解除婚约后,她变了,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,心中却想着另一个人。
刘谦出征后,她说想回老家看看,我明知道她想的是什么,却依然跟了过来。在茂陵待了那些天,她预想中的刘谦一直没有来,她很伤心,随着时间推移,她好像忘记了他,开始有说又笑起来,自己终于看到了希望。
可是,刘谦重伤频临死亡的消息传来后,自己的希望再次被击碎,青莲姑娘居然姑娘家的声誉,不顾路途中的安危,连夜朝陈仓而来,还骗自己去看他哥哥,自己是三岁小孩吗?可是自己却依旧不争气的跟过来。
到了陈仓后,青莲早把马校尉忘到九霄云外,一心扑在刘谦身上,恨不得日夜守在他身边,为此不惜对她的情敌低头。那个如花似玉的李冰倒也大度,没费什么话就答应了马姑娘的请求,只是对待自己很是冷淡。
刘谦此人的运气真好,虽然重伤昏迷,憔悴的不显人形,可是能够让两位万里挑一的姑娘日夜守护,换了自己死了也值——”
“主公,俺就知道你福大命大长命百岁,俺老典来看你了!嘿嘿!马姑娘你好,你怎么不进去?”
“这碗粥有点凉,奴家这就去换碗热的来。”
典韦的大嗓门打断了应玚的感叹,也打断了房内陷入璇漪的人儿,李冰羞涩地推开刘谦,立刻站起来整理衣裳,刘谦先是望着李冰嘿嘿地傻笑两声,而后高兴的说道:“啰嗦什么,快点进来!”
话音未落,典韦便一个虎跳窜了进来,看到刘谦后喜道:“主公,这次你可吓死俺了,你要是挂了,俺的双响老婆可就全泡汤了,俺以后去哪找这样的冤大头来。”
刘谦正色道:“记着平霸,我那天真挂了,你千万不要去做曹操的侍卫,给我记好了。”
典韦满头雾水道:“主公千万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,俺老典着一辈子,只认一个主公,主公马上就要做将军了,大汉最年轻的将军,俺不跟你跟谁?曹操算个鸟,俺都没听说过,竟敢和主公比,那天俺去把他******切下来下酒。”
李冰听到典韦狗嘴吐不出象牙,不满的哼了一声。典韦这才发现,刘谦身边还站着一位大美人,吓得猛地打了个哆嗦,而后点头讨好李冰。
刘谦想象着曹操大大没有******的糗样,咧着嘴痛苦并快乐着,没有看到典韦的反常举动,笑罢当即问道:“你把战况给我说说,我们究竟是赢了还是输了?”
典韦一扬眉道:“当然是打赢了,主公就是不同凡人,老天,那一仗把凉州打得那个惨呀!”
刘谦点点头,笑道:“赢了就好,快把这些天的详细情况给我报来。”
看典韦正在抓耳挠腮的构思言辞,刘谦苦笑道:“先说说我为什么没死?师兄他们究竟什么时候赶到?这个你应该得知道,我记得我让你陪着车骑将军,当时你应该很闲,有空看风景。你不要告诉我,你擅离其职也上阵厮杀去了。”
典韦撇撇嘴,瓮声瓮气说道:“俺哪敢擅离其职,俺可是很听话的守在车骑将军身边,看到主公上阵厮杀,把俺憋得直上火。”而后委屈道:“主公,俺当时心可是在流血哇,俺看到你被战马撞来撞去,可把俺急得直跳脚,去他娘的,主公别笑话俺,俺都急哭了。俺正要不顾一切的冲下去救你,却看到李姑娘疯了一样冲杀过去,俺的娘呀!简直比俺老典还猛,那杆大戟耍的,嘿!像花似的,那些西凉兵可倒霉了,只要遇到她,统统都是大卸八块,一眨样功夫,全身的银甲染得鲜红,小脸比那花猫还要难看,后来听投降的西凉兵说,简直是女魔头下凡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