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州军想不到刘谦玩这出戏,更想不到汉军一人双弩,在汉军臂张弩的压制下,叛军不舍的把刘谦欢送回城。
这次河东军出征五千,回到陈仓的只有六人,除一个年幼的少年能够勉强站立外,其他的五人都躺在中军大帐的担架里。
郭胜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,正在把玩从刘谦那里索要的不锈钢钥匙。何苗则摆出悲天悯人的善人模样,只会长吁短叹。董卓黑青着老脸一言不发,帐内气氛相当压抑。
军医从徐荣跟前站起来,没有说话,只是摇头轻轻叹息一声,董卓黑青的老脸哆嗦一下,依旧没有说话。军医回身朝刘谦微微挤一下眼睛,刘谦稍微松了口气,看来徐荣的命估计是保住了,只要保住性命就好,经过此役刘谦知道,有些东西比生命更珍贵。
男儿膝下有黄金,可是有很多东西比黄金更重要,刘谦郑重走到董卓面前,不理会他的疑问,噗通一声跪了下去,咚咚咚磕了三个头,动容道:“这几个兄弟为了保护末将,不顾生死落到这般地步,末将愿意和他们做一辈子兄弟。残废不要紧,刘谦会尽力医治他们,养他们一辈子,还有,此战身亡者,刘谦愿意代替他们照顾家小,望将军成全。”
董卓显然想不到,刘谦低声下气跪下求他,只为了这些,一下子楞住了。何苗也楞住了。帐中的人全都楞住了。
半晌后,郭胜的声音打破了宁静,他刻薄的说道:“当兵吃粮打仗,本是天经地义之事,如今为这些废物,何必如此糟蹋自己,何况,五千人家小安置可要花不少钱,你呀!”
也许是郭胜的话提醒了董卓,董卓点点头表示他同意了刘谦的请求,刘谦再次朝他行礼,而后辞别何苗郭胜,带着已经属于他的伤兵退出大帐。
六月十四日,四千多名骑兵在吴辽带领下沿汧水秘密进军,他们会在汧县和北军汇合。
六月十九日,第二道催促大军决战的圣旨来临,刘谦把五千三辅豪族贡献的私兵派到战场,毫无疑问,汉军完败。
六月二十一日,天使离开的前夕,汉军三更做饭,天色微明在陈仓列阵待敌,刚一接触汉军便一败涂地,此战,战场上留下八千名三辅私兵的尸体。
六月二十五日李儒来信,零昌、烧当等和董卓交好的羌族响应朝廷的号召,起兵六万余,在汉阳一举焚毁,凉州军集结数月的粮草。
六月二十六日,在第三位天使措辞严厉的训斥下,何苗无奈写下战书,让叛军后退四十里,愿意在渭河之滨,烟虎山旁的荒原上决一死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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娄圭站在热火朝天的工地上,心思早就飞得老远,他一直在猜测,这些黄巾军到底和谁勾结起来,换个说法,也可以理解为,这些黄巾军的背后主谋是谁?如果没人给传递他们消息,为他们打开一道道城门寨门,他们绝对不会几天内,把南阳郡梳理一遍,而且梳理的很干净。
娄圭是几天前,被刘辟请来筑坝的,当数百人马将宛城娄圭家,团团围住的时候,娄圭不得不很识时务的来到白河边,主持修筑堤坝的工作。娄圭也算是南阳郡的一位名士,所学甚杂,真正了解他能力的人并不多,可惜,投靠刘谦的黄劭,以前曾和他在雒阳共同学习三年,两人的关系还不错,于是在没人懂得筑坝的时候,黄劭想起了他这个老同学。
娄圭其人聪明,而且很自负,他早就猜透刘辟筑坝的想法,越是这样他越是心寒,这预示着,黄巾再也不是只顾抢掠而不顾生产,不要根据地而四处流窜的流寇。娄圭和曹操许攸的关系都不错,他们时常传来雒阳最近发生的事情。近来朝廷财政枯竭,根本没有钱粮支持一场平叛战争,如今陈仓正打得如火如荼的战事,全依靠右中郎将刘谦斡旋之下,才得以维持。最近的廷议结果是,让荆州刺史部为主,豫州刺史部为辅,两州郡兵协助平叛。
娄圭还知道,黄巾私下给何进等出身南阳郡的重臣,都送去了内容相似的书信,信上说,只要朝廷不发兵,黄巾军保证诸位大臣家族的安全,绝对不会伤害他们家族的利益。黄巾军根本不怕娄圭知道,因为这些书信都是娄圭起草誊写的。
前太守张咨的书房,如今变成了徐晃的指挥部,房子正中间放置着,一个硕大的军用沙盘,陈武等人正围着沙盘讨论者。徐晃心中又想起了临别时,刘谦交给他的两个锦囊。
刘谦当时神情十分严肃,郑重说道:“如果一路人马来攻,就不要打开锦囊,凭真本事****一场。如果朝廷来了两路人马,就打开第一个,如果来了三路,打开第二个,如果两个用过之后,还是不能改变战局,那就随便找一个大山猫起来。切记,这两策实在有违天和,不是形势危急,万万不要采用。”
荆州刺史王睿心里窝了一肚子火,去年上任不久武陵蛮反叛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最终在年底取得了胜利。刚过完年,长沙区星自称将军也反了,零陵周朝和桂阳郭石看有人带头,跟着反了。这下王睿更加闹心了,无力弹压之下,只有向朝廷求援,朝廷没钱没粮可是有人,于是在镇压黄巾及凉州叛乱中,表现出色的孙坚官拜长沙太守。
孙坚这人虽然不太听话,时不时的顶顶王睿的牛,可是本事不是吹的,到了长沙立刻募卒招兵,稍加训练之后,不到三个月功夫,就把区星的脑袋砍了下来。王睿想着,这下总可以安稳地做两年刺史了,不料,远在豫州汝南的黄巾残部,居然越境进攻南阳郡,王睿大人无奈之下,只好再次纠集诸郡郡兵,带着猛将孙坚匆匆朝南阳郡而去。
孙坚时年三十二岁,长相威武身量颇大,在夕阳下古铜色的肌肤仿佛镀了一层黄金,他骑在马上,手指汉水中划着小船巡逻的黄巾军,哈哈笑道:“北人不习水战,想用这几条小船阻止我们前进,真是自找死路。”身边的黄盖韩当诸将不由地大笑起来。
程普进言道:“主公,不如我们等刺史到来之后,调来水师沿江而进,直捣宛城。”
孙坚摆摆手,不以为是道:“办法不错,可是出汉水转白河,一路上溯太过浪费时间。这小小的汉水,怎么能阻止我们的脚步,待明晨看我怎么破敌。”
第二天一大早,孙坚亲自带队,率领十几条艨艟朝对岸冲去。艨艟是一种小型战船,全身用生牛皮覆盖,不怕火箭攻击,分上下两层,上边开有窗口,可以用弓弩枪矛攻击,下层则是水手的浆房。在水手全力划行下,具有很高的进攻速度。
孙坚的艨艟很快就和黄巾军接触,笨拙的黄巾水兵完全不是江南水兵的对手,不到一刻黄巾水兵大败而逃。孙坚抓住战机,不顾艨艟的损伤,指挥艨艟直接撞上江岸,上岸后,孙坚和黄盖、韩当、祖茂等大将,像猛虎下上一般杀向发呆的黄巾军,一阵厮杀之后,黄巾军明显不敌,呼啦啦四散逃命起了,孙坚等人当然不会错失良机,趁机掩杀而去。
江对岸的王睿看到己方大胜,立刻催促全军渡江,渡江后丢去舟船,也加入追击大军的行列。下午时,王睿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军事天才,大军在高昂的士气激励下,大军追击一百多里,接连收复三座城池。
“出了什么事?大家的士气不是很高嘛?怎么都停了下来?”
“回禀刺史大人,黄巾军派出了精兵强将,在前方挡住了我们的去路。”
负责阻击敌人的陈武和周仓打得很苦,孙坚和他手下的几员大将本领都是不俗,特别是孙坚,一柄古锭刀舞得嗡嗡作响,不到二十回合,陈武身上受创三处,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。
可是军令如山倒,陈武领命在此阻敌半个时辰,为了主公的大业,陈武豁出去了。陈武在面具后深吸口气,采用以命搏命打法,将一身本领毫无保留的施展开来。此刻,陈武仿佛化身魔王,妖魔面具后边闪烁着两只红芒,野兽般的嘶吼中玩命地进攻,拼命之下陈武堪勘稳住局势。可是,猛虎孙坚岂是一般的人物,只见他虎吼一声须发贲张,也玩起拼命的打法,陈武的状况有不妙起来,在生死存亡之际,陈武从刘谦那里学来的新戟法,逐渐融会贯通,不多时,一杆大戟剁、刺,勾、片,舞得上下翻飞,居然又勉强支撑下来。
周仓这边也不轻松,在黄盖祖茂合计下,早就受了几处轻伤,周仓此人武功技巧不高,可是一身力气惊人,一柄大斧所过,黄盖和祖茂不敢硬碰,虽然处于下风,倒也不至于立刻落败。
一刻之后,朱治及程普眼看己方不能立刻取胜,丢下小兵也加入了战团,不几招陈武就被孙坚一刀拍落马下,周仓眼见不妙,顺手将大斧掷向孙坚等人,不顾黄盖的兵刃刺入他的肉体,在孙坚等人躲避飞旋在空中的大斧时,一把抄起陈武快马逃去,嘴里大叫着:“扯呼!扯呼!”黄巾军卒一看主将败退,也马上呼啦啦地溃散掉了。
孙坚大声疾呼道:“兄弟们,黄巾军最精锐的部队,也在我们面前一败涂地,胜利在望,让我们一鼓作气,趁势攻下宛城,攻下宛城之后,大军玩乐三天!”
“主公,黄巾贼不止这万余人马,为何不见出现,其中恐怕有诈。我们今天已追了一百多里,士卒早就疲惫,我们是不是稍加休息,明天再战。”
孙坚大笑道:“德谋太过小心了,朝廷可是督促荆豫两州进剿黄巾,黄巾以为他们依汉水而守,就可以阻止我们,集中兵力和豫州决战,战胜后,回过头再来收拾我们。哈哈!我孙文台的江东猛虎是白叫的吗?他们只怕是忘记了中平元年的教训。传令下去,继续追击!”
王睿看到荆州一万多名郡兵,像吃了****似地,依旧在向前向前,黄巾军残部在他们追赶下,只恨少长了两条腿。
“天意呀,黄巾军去路被白河隔断,咦!走投无路的黄巾贼跳进白河,好,不愧水乡出身的健儿,在水中的速度就是比黄巾旱鸭子快上不少。”这下可把王睿乐坏了,他仿佛看到尊贵的三公在向他招手。
不过,王睿还是有点不解,没过河以前的黄巾军跑得快,那时因为他们以逸待劳,比郡兵少跑了百十里路,而过河后,黄巾军发疯似地向一处高地逃去,很快就和追击的郡兵拉开了距离,这很不正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