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——”我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很沉重,“我对阿筝,除了爱还有责任。我不是那种可以随时转移感情的人。”
“你还年轻,多点选择不会有错。”老爸的语气明显弱了下去。
“小枫。”妈妈的声音,“我们知道你有自己的思想和原则。不过这一次,是你爸的心意。刚好这个星期六是你妹妹的生日,就用这个由头把你蔡伯伯他们约来吧,你觉得呢?”
啊,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,秦欢的生日就要到了,我却还没准备过。要从那个小魔鬼的爪子下面彻底摆脱就要在她生日那天讨她欢心。
“好的,听你们安排。”我说。反正我不会对女人有兴趣的,就例行公事的走个过场吧。陷在政治类的婚姻里还真是悲哀,我开始好奇爸妈之间是不是有爱情。
躺在床上,我开口问秦枫,“爸妈之间恩爱吗?”
“什么?”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,“我怎么知道。”
“是我想太多,你总这样说……”心里烦闷,不知不觉脱口而出李玖哲的歌。
“喂,你不觉得你唱歌太难听了吗?”
“要你管。”我翻了个身,“这个星期六,秦欢的生日,那个我不认识的蔡伯伯会带着他的女儿来参加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嘿,秦枫,你还真够淡定的!”我望向他,“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不?”
“不管意味着什么,我只要童亦筝。”他相当淡定的说。
“好男人!”我对他竖起大拇指,“好像很久没去看她了。”从上一次落荒而逃以后就没去过。
“你还有脸说的吗?”
“我有你的脸啊!”我嬉皮笑脸地说。
“去死!”他怒不可遏的声音。
“好啦,等我的事业稳定一点,我会去看她的嘛。”
“你的事业?”
“咦,我没跟你说过我要弄个出版社?”
“啊,你还惦记着这个啊。”他嗤笑一声,“还以为你三分钟热度。”
“你当我过家家呢?你当我让傅文东找房子是耍他玩的呢?你当我的梦想不是梦想啊?”这家伙,也太小觑了我!我连珠炮似的职责他,一根手指戳得他连连后退。
片刻过后,两人才觉得好笑。明明他根本无需怕我,明明我动不了他分毫。
“你说应文智现在到澳大利亚没?”我笑得累极,一屁股坐在地板上。
“你以为他是坐火箭去的?”秦枫毫不客气地给我一记白眼。
“想他嘛。”我毫不避讳地说。
“这是孽缘。”
“呸!你以为你是得道高僧呢?”我瞪他一眼,“只要我有了一副合适的身体,我就有资格去追求应文智。”
“哟哟哟,作为一个女孩子,这么没脸没皮的话你都说得出口。”
“那又怎么样啊?在真爱面前人人平等。”
“这话我喜欢。”他微微一皱眉头,“不过,找身体的事,哪有你说得那么轻便。”
“是呢。我都不懂‘灵魂幅度’的意思。”
“别看我,我也不懂,我只是知道这个说法。”
“你做鬼真失败。”我说着扑到床上去,“睡觉了。”
按掉了床头灯,黑夜静得能让我听到自己的呼吸声。想念像************开来。接下来的一段日子,我将一个人住在应文智的公寓里。害怕倒是没有,就是怕自己寂寞。要不养只狗?这是我很久以前的想法,只是当时连自己的生活都落魄,何苦让可爱的宠物跟着我受苦。
出版社的事情也要弄起来了,上次跟敏一他们都说好了约个时间谈谈的。这段时间没联系他们,他们不会已经忘记这回事了吧?刻不容缓啊,这事明天就要去着手干起来。幸好是在自家公司上班,这个总经理的职位还算自由,加上秦枫的强悍金融头脑,这简直就是份兼职了。
人员又是个大问题,毕竟多点自己人比较好,外面刚招进来的未必胳膊都往里拐。然后我想到徐凯和郭佑明,这两个人,有可以挖掘的潜力。
等出版社办起来,还可以把老爸公司的宣传文整成书,壮大公司声威。
嘿嘿,这想法好,看我多有商业脑袋啊。嗯,就这么决定了,明天太阳一出来就开动。
事实上,我在徐凯“砰砰砰”敲着门的时候才从梦里醒过来。梦里做了什么也忘记了,大概是什么发财梦吧。
“老爷让我叫你起床的。”打开门,徐凯笑容满面地对我讲。
“徐凯。”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吩咐他,“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公司的员工,给你一段时间,你去考出驾照,所有费用都到我这里报销。”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有老板的风范。
“是的,大哥。”
要不是他这一声大哥,我都快忘记自己跟他之间组过一个组织。不过,现在好像也没有那么迫切想要侦察的事了,对一些突发事件已经能够做到波澜不惊——至少不是一惊一乍,吓得四下逃窜了。现在突然来一场地震,我估计我也会很淡定地带上值钱的东西之后再撤离。
到了办公室,我一边给秦枫翻资料,一边上网联系敏一和季平,约好下午咖啡厅见。
接着我问秦枫的意见,“要不要叫上傅文东?”
“叫他干嘛?”他在忙着看资料,头都没抬一下。
“我本来想着撮合他跟敏一来着。”
“敏一?”
“嗯,就是我以前的好姐妹,特别好的一女孩子。”
“你决定。”他说,“不过,我感觉他喜欢的是……是阿筝。”
“不会吧?”我口气里满是疑问,但心里已经了然几分。难怪总觉得他对秦枫淡淡的,不亲热,开始还觉得他性格使然,现在想想恐怕童亦筝也是其中一点原因。
“也许是我想多了。”他脸上露出一点自嘲的笑容,“你看,爱这个东西,一旦付出的太深,就觉得草木皆兵。”
“看来你才是爱情高手。”我想起他上次夸我,“而我呢,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。”这是实话,我从没谈过恋爱,言情小说确实看得多,但没有真枪实弹地上过阵毕竟是不一样的。唯一一次动心,还在暗恋中……无望的暗恋中。
“有个词不是叫‘久病成医’吗?我觉得感情这回事就是这样,虽然这样的表示好像不是十分正确,但我想你懂我的意思吧?”他眼睛亮亮地看着我。真好,爱情能让人变回孩子,此刻的秦枫看起来就像一个无害的孩子。虽然他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了,但也不是一般的鬼魂。
“懂的。”我点点头,“你说的那种状况可以换个词,叫‘久爱成圣’。”
“有这样的词?”他冥思苦想起来。
“我刚刚创出来的。”
“好吧,人才!”他无奈地调调,“翻页,这一页看完了。”
我很听话的帮他翻资料,然后手机震动起来——在公司不好意思开铃声。
“喂?”我接起,是应文智的电话,所以心有余悸,害怕他是在机场的那副怪摸样。
“澳大利亚的空气很不错。”他在那边慵懒地说,看来没什么异样。
“在哪个城市?”
“墨尔本。”
“哇塞。”我心里无比羡慕,“我特别喜欢那个城市,以前看地图的时候看了一眼这个城市的名字就喜欢上了,非常不可思议。”
“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?”他打了个哈欠,“睡了一觉了还是觉得困。刚到的时候你哪儿还是凌晨,所以没给你打电话。”
“以后,我也要去墨尔本。”我说,“看看那里是不是符合我的想象。”
“肯定不一样。”他在那特别肯定的说,“你又不是会预言的巫师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不是?”我很自然的接上去,然后看到秦枫对我摇了摇头,是在示意我不要提那个秘密。开了扩音器的缘故,应文智的话秦枫都能听到。
“自恋的家伙。”应文智在那又打了个哈欠,“完了,时差没适应过来,还是困得要死。不跟你说了,我再眯一会。”
“哦啦!有事再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OK!”
挂了电话,我顿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,仿佛这只是我跟他之间的秘密一样,连傅文东都不知道呢。也许只是因为我是秦枫,对,在他眼里我只是秦枫。我又想起他在机场时说的话,感觉他看穿了我,那个身体深处的我——并不是秦枫。而如果那一幕是真实的,我是该欢喜还是忧伤呢?而那一幕是真实的吗?我没有勇气跟秦枫再一次探讨,不确定的答案最会闹得人心惶惶。
胡思乱想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,距离跟敏一他们见面的时间很快就到了。我在镜子面前臭美了一阵子,受了秦枫好几记白眼。秦枫这个家伙,我想他以前一定是不热衷于打扮的,不像应文智,出门前一定要打扮得帅帅的,不然就感觉自己是在裸奔一样。不过,秦枫天生丽质,确实不用太刻意的打扮,随便弄点发泥就能让头发定一个完美的型。客观点说,他这张脸,什么发型都蛮好看的。不过我对他丝毫没有企图,就算拥有了他身体那么久,我也没完全把他看穿。他永远有许多的惊喜是我不曾发现的。应文智不一样,他简单,容易看懂,不需我花心思去猜他内心的想法,我也是这样的人,不喜欢把情绪藏得太深——也因此得罪了许多情绪复杂的人,就因为这个,我就觉得应文智跟我一个世界的人,跟他相处一点拘束都没有。
到约定的咖啡厅,就看到敏一和季平坐在靠窗的位置上。
我走过去,他们就站起来,怪不好意思地跟我寒暄了几句。我特别不喜欢这样的感觉,明明我对他们那么了解了,却还要以陌生人的身份跟他们重新认识。
“你们好,我是秦枫。”我是这样介绍自己的,“听雪的男友。”秦枫在一边很坦然,并没有意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