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合浦到昌江黎族聚居区不远,不到300公里,飞艇走的是直线距离,不到2个小时,就抵达黎族聚居区上空,地下早有准备,一片空地上燃了个火堆,青烟袅袅,飞艇顺利降落。
这里距离黎显家还有几百米,早有一大帮小孩跑过来看热闹,就需要红包利市,陈忠实笑呵呵的,一挥手,身后两个年轻人站了出来,拿出几包糖果,就向小孩所有的位置撒,惹得众小孩乐呵呵的,抢喜糖去了。
陈承宇理着平头,穿着一套合体的藏青色西装,打着红色领带,在西装左胸口袋上插着一一枝鲜花,显得精神弈弈,英俊而洒脱。把前来迎接的众人看呆了:原来换这种衣服挺好看。
女方派来了很多年青人,他们是来帮挑担子的,男方用担子挑了很多东西过来,女方家的年轻人从他们肩上接过担子,互相说着客气话,一齐向女方家走去。
女方也派了民间八音乐队吹吹打打。两支八音队相遇,你演奏一支,我演奏一支,颇有比拼之意,好在大家的曲目不同,但是乐器差不多,走完这几百米,两支乐队可以合奏同一支乐曲了,虽然有时尾音不是很齐整。
走近黎家,前面放着几个桌子,上面全是茶水,几个黎族小姑娘向远方来的客人一一敬上茶水,当然四目相交,有时候擦出火花也说不定。
男方来迎亲的人马,端着茶水,走到休息区的凳子坐下喝茶休息。陈承宇等主要人物走进了大厅内,自有黎显等黎家辈份较高的人接待、聊天。无庸置疑,陈承宇是今天的焦点人物。
中午11点钟,酒席开始了。
众宾客按辈份高低安排坐酒席。大家知道男方远路,所以没有特意劝酒,只是象征性的干了两杯了事,餐间众人互相介绍,主要是女方家的人想认识陈承宇,并询问西澳州的事情。
早些时候黎显听说陈承宇领导下的西澳州,要跟英国人打仗,担心未来女婿吃亏,就向自己的族人征召战士,结果消息传来,一下子来了8万名战士,他们接受过陈承宇派来的教官的指导,经过几年的实弹训练,已经成为合格的战士,虽然没有上过战场,但有黎族人一贯的勇猛。
第一批8万黎族战士到了西澳州,参加了多种工程建设、开垦良田等工作,战事之后(当然他们没有参加战斗),又在西澳州工作了一段时间。
期间陈承宇特别来到黎族战士当中,向他们表示感谢,并且向他们说了西澳州的情况,如果喜欢这里,可以在这里定居下去,大家可以深思熟虑再下决定,还可以回家问问家人。
不久,这批黎族战士拿着丰厚的酬金回到了涯州,跟家里人说起了移民西澳州的事,家里兄弟多的,自然是同意去,儿子不多的,当然不能去,有的家长还是不清楚西澳州的情况,现在在婚宴上就问起了西澳州的情况。
陈承宇一一作了回答,听到西澳州的待遇这么好,多人心动,有的却是想把女儿嫁到西澳州去,陈承宇表示欢迎。
酒足饭饱之后,又休息了一段时间。直到下午1点半,这才准备启程。
陈承宇等人在外面等候,不久新娘黎小芳出现了,有个年青的妹子帮她打着一把桐油雨伞,传统风俗说新娘子是不能让天看见的,所以得撑着一把伞。
陈承宇几个月没见到黎小芳了,也没看看到过她穿着过黎族服装,现在看她头披着花巾,戴着银色耳环,颈脖戴银项圈、玉珠圈,上身穿着艳丽的衣裙,胸前挂着银牌、银铃、珠链,
腰上系银链、银铃,手脖子上戴着银镯子、银戒指,甚至脚上还戴银圈。看上去银光流溢啊,
陈承宇看黎小芳的脸有些变化,比以前少了几分青涩,多了几分成熟,额头还是以前一样光洁;有点直的眉毛现在变得弯弯的;不变的是一双瞳仁秋水般的眼睛,还带着二分调皮,桃花般嫣红的脸和樱桃小嘴没有变。
陈承宇却不知道,黎族的新娘出嫁前三天是要洁身的,即是请人妆饰打扮,拔去脸部的汗毛,修好眉毛等等。这才有了一个令陈承宇感到有些陌生的新娘。
旁边的姑娘纷纷叫道要新娘、新郎对山歌,陈承宇愕然,心想自己可不会唱山歌啊。
有个姑娘大声说:“就唱你们刚刚认识的时候的山歌。”
“对,就唱你们刚刚认识的山歌,当时我们都在场。”几个姑娘一齐出声。
陈承宇松了一口气,心想这还可以,想起第一次遇见黎小芳的情形,心里甜蜜蜜的,陈承宇不由得看了一眼黎小芳,却见黎小芳也在看着自己。
众姑姑起哄道:“来一道!来一道!……”
在众人催促下,黎小芳扬声唱道:
“河里没水变沙滩,山上无树成荒山。
来客无歌不成客,对面阿哥请回头。”
陈承宇想起当初第一眼看到黎小芳的情形,真有“众里寻她千百度,愕然回首,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”的感觉。情不自禁的开口唱道:
“唱山歌㖿…㖿…
山歌好比织布梭,一来总有一往去。
礼有还回情义重,这山唱来那山和……”
“好!”众人纷纷喝彩、鼓掌。陈承宇心想:幸好这里的民众接受了汉语,要不然这个山歌他们肯定听不懂。
黎小芳一双妙目盯着陈承宇,轻启朱唇:
“铁树总算开了花,哑巴终于识讲话。
就等阿哥唱一首,妹子等到白了头。”
“好!”众人继续喝彩,未婚女大声叫好,心想明天我也去寨前等等看,有没有等到一个好夫婿。
陈承宇应声道:
“对山唱歌山回应,对水唱歌水回声
山歌不唱冷心头,几多歌来几多回。”
黎小芳接上唱:
“白鹿近水因口渴,树枝无风不自摇
请问阿哥来黎寨,千里迢迢为哪般?”
陈承宇急忙赶上:
“春风化雨润旱田,哥给黎寨送金砖。
喜事连着乐事来,幸福生活万年长。”
…………
唱到这里在场人齐声欢呼,当年陈承宇承诺的早已经成为现实,他不单单给黎寨人送来了金砖,还带来了幸福生活。
黎小芳待大家静了下来,这才唱道:
“阿哥嘴滑如抺油,哄得妹子心欢喜。
门前喜鹊叫喳喳,欢迎贵客到我家。
妹子倒酒请哥饮,夫妻双双把家还。”
……
这最后一段唱出来,大家沸腾了,众人都被感动了……
黎小芳还真盈盈走上前不,倒了半碗酒递给陈承宇,陈承宇微笑着接过,一饮而尽,不过下一刻,陈承宇惊奇地瞪大了眼睛,这是口口可乐,不是白酒,陈承宇看到黎小芳身后的双胞胎姐妹,看到她们挤眉弄眼,就知道是她们搞的鬼。
新娘黎小芳开始离开娘家了。
队伍的最前头是男方迎新队,还有二支吹吹打打的乐队。
接着是和新娘黎小芳伴娘双胞胎姐妹走一起。她们身后是新娘家的送亲队伍,人数越多表明新娘的身份越高。陈承宇偶然回头看去,后面黑压压一片,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护送新娘。
这时候隐隐传来黎小芳的痛哭声,还不时假惺惺的骂几句,由于是黎小芳用的是黎族语言,陈承宇听不懂,正在疑惑间,大舅哥黎小文走近解释说:
“这是黎家的一个传统,要哭哭骂骂,要责怪父母把她嫁到远方去,如果不哭不骂,大家会说她只想快些跳出这个家,不孝顺父母。”
“呃!”陈承宇无语,心想这种风俗还是挺雷人的,不过汉族人家的女儿嫁人的时候,也是要哭哭啼啼的。
在飞艇前又是一次挥手告别,黎家这边有50多个男女护送新娘黎小芳到新郞家。
飞艇在下午4点多钟到达陈承宇的家。到了陈家,这儿又是汉家风俗。
进入陈承宇家的大祠堂,鞭炮锣鼓之声大盛。夫妻先到祠堂拜过祖宗、父母高堂,求祖宗说保佑多生早生贵子。
陈承宇的父母看到儿子已经立业、成家,老怀大慰,笑得像花一样。伯父陈安之看到陈承宇成家也喜不自胜:我陈氏有后矣!虽然陈承宇不是自己的儿子,但这没有关系,陈氏一族开花撒叶,在海内站住了脚,百年之后,自己见祖宗也有个交待了。
新郎新娘礼毕即送入新房。新房早已布置好,床跟结婚日子一样,是要择日择时辰安床,安床之后,陈承宇的长辈会带几个5岁以下的小孩,在床上乱跳,居说是多生贵子;被子底下还有莲子、花生、红枣之类。
蚊帐会挂上桂枝,桂枝必须有桂子那种;桌上还有用红纸包住的芋头,发芽那种,表示生儿子吧。
陈承宇出来给宾客们敬酒,多数是陈信达等护卫挡了酒,所有到贺的宾客,都遵守一个纪律,不得宣传陈承宇回家结婚。3天后不必遵守。
南方没有闹洞房的习惯。酒宴散去,陈承宇走是洞房,此时黎小芳已换回汉家嫁妆,看上去更美丽动人……